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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忘忧

第十五章忘忧 (第1/2页)
  
  暮春的风带着暖意掠过青石板路,卷着铺在酒家外衣上的流苏轻轻摇晃。“醉仙楼”内已座无虚席,木桌旁坐满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挑着货担的商贩、腰挎佩刀的镖师、身穿短打的农夫,还有几位书生摇着折扇,嘈杂的人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直到台前素白的身影拨动琴弦,第一声琵琶声如破玉落泉般响起,嘈杂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柳忘忧抱着那把磨得温润的紫檀木琵琶,指尖在琴弦上流转,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周遭的喧哗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琴声时而轻快如林间雀跃的小溪,时而舒缓如月下轻拂的晚风,酒客紧绷的双肩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疲惫与烦躁在琴声中也随之消散。
  
  “阿禾姑娘,这首《春涧流泉》真是百听不厌啊!””邻窗的镖师放下酒碗,大声赞叹。柳忘忧下山后不愿暴露青玄宗弟子身份,便以“阿禾”为化名,久而久之,镇上的人都唤她阿禾姑娘。
  
  她微微的问候,指尖一转,琴音陡然变得清越,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挠。墙角一个刚刚失去生意的商贩,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柜台边抹着眼泪的女人是思念远在边疆的丈夫,此刻也渐渐止住了啜泣的声音。
  
  这把琵琶是师父玄机子赠送的,琴身内侧刻有“忘忧”二字,这与她的一致的。她是青玄宗最特别的弟子,不,不习专习“忘忧琴音”——此功法需以自己的心境为引,在琴音中注入温柔善意,既能安抚他人的情绪,又能化解内心的愁绪。师父曾摸着她的头说:“忘忧,你天生悲天悯人,琴声里藏着抚慰众生的力量,这是另一种‘大帝之姿’的模样。”走下山来,用你的琴声,给这乱世的世界,增添几分暖意。”
  
  三年前刚下山时,她看到的却是与师傅描述中截然不同的景象。当年席卷北方的战乱刚过,官道旁随处可见废弃的村落,残垣断壁间,饥饿和漂泊的孤儿寡母交织成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有一位妇女抱着死去的孩子,坐在路边枯树下反复低语,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目光;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地上争抢半块霉烂的饼子,发出凄厉的哭声。柳忘忧心痛如针扎,她放下行囊,抱着琵琶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指尖不自觉地拨动着琴弦。
  
  一开始,没人理会这个素面朝天的姑娘。直到女子听到琴声,突然掩面,压抑已久的哭喊声终于爆发。她哭了很久,直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才红着眼眶对柳忘忧说:“丫头,你的琴声……”像我娘以前哼的那些歌谣,我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的样子。”
  
  从那天开始开始了真正的历练。她走街串巷,有悲伤的地方就有她的琴声。在田埂边,她为耕作到夕阳西下的农夫弹奏《丰年乐》,让农夫们忘却了腰酸背痛的劳累;在破庙里,她为失去家园的流民弹奏《安魂曲》,寒夜里让流民得到些许慰藉;在驿站旁,她为送别的妻子儿女弹奏《望归期》,让思念的辛酸中多了几分期待。有一次路过旱灾肆虐的村子,村民们因缺水而绝望,她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弹了一夜,琴声里藏着雨露滋润大地的意象,天亮时,有老人说:“听着琴声,好像嗓子里干涩得不行了一样。””
  
  醉仙楼的琴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玄铁盔甲的男子踉跄着闯了进来,盔甲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泥垢,肩甲处有一道明显的豁口,一道狰狞的他的额角一直延伸到下颌,将原本英挺的脸庞划得有些惨不忍睹。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酒壶,酒液顺着指缝淌了下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径直把店小二手中的托盘给撞翻了。
  
  “将军,您小心些!”店小二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猛地推开,力道大得让店小二踉跄着撞在柱子上。
  
  “滚!都给我滚!”男人怒吼道,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绝望,“谁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酒客们吓得退避三舍,有认识他的人悄悄议论:“这是镇守北疆的将军萧策吧?”听说他上个月打了败仗,全军覆没,就独自逃了回来……“可怜啊,他手下的三千弟兄,都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柳忘忧停下了收拾琵琶的手,眼光落在了萧策的身上。他正背靠柱子,仰着头往嘴里灌酒,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流进盔甲缝隙。她站起来,抱着琵琶缓步走过去,声音如羽毛般轻盈:“将军,我为你弹奏一曲。””
  
  萧策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目光瞬间燃起怒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要烦我!”哥哥都死了!死于乱箭之下,死于眼前!我却活着回来了,我是个窝囊的人!活着还有啥意思?”他说着,猛地将酒壶砸在地上,瓷片四溅,酒水浸湿了地面。
  
  周围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柳忘忧却依旧淡定,她坐在萧策面前的空位上,把琵琶放在膝上,不说话,只是轻轻拨动琴弦。
  
  这一次的琴声没有了往日的轻快,也没有刻意的舒缓,而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如同晚秋的落叶在风中回旋。初时琴声低沉压抑,仿佛能听见战场上空的呜咽,感受到刀剑相击的凛冽;渐渐地,琴声中多了几分厚重,像是兄弟们并肩战斗时的呐喊,像是寒夜里相互取暖的呢喃,像是临战前碰杯时的信誓旦旦——“将军,咱跟你走!”“等我打赢了,就回家娶媳妇了!”“父母还在等我回去种庄稼呢!””
  
  萧策握拳的手缓缓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印记也渐渐淡去。他的目光不再空洞,先是泛起红丝,接着,泪水无声滑落,顺着狰狞的伤痕蜿蜒而下。他想起出征前,弟兄们围着篝火,大家都捧着写给家人的信;想起突围时,副将一把将他推上马来,自己一个人转身冲向追兵,只留下最后一句“将军保重”的话语;想起出发前,老妈妈拄着拐杖把他送到村口,再三叮嘱“活着回来”。
  
  琴音渐渐拔高,哀伤中透出一股韧劲,像寒冬后破土而出的新芽,又像暴雨后重现的朗朗天空。那是失去后的痛苦,更是活下去的念头——兄弟们用生命换他活着,不是让他沉溺在绝望中不能自拔,而是要他带着大家的期盼,好好地活下去。
  
  一曲终了,琵琶琴弦仍微微颤动。柳忘忧抬起头,望着泪流满面的萧策:“将军,你的弟兄们没有死,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活法——活在你的记忆里,活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用生命保护你周全,是希望你替他们看太平盛世,替他们看护家里的亲人。”
  
  萧策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抬手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眼中的绝望被坚定代替。他深深地对着柳忘忧一躬,动作虽有些踉跄,却无比肃穆:“多谢姑娘点醒!”萧策……糊涂了!”
  
  他转身走出餐厅,玄铁盔甲的沉闷的声响,背影不再佝偻,步履渐趋沉稳。后来有人说,萧策回了北疆老家,把朝廷给的抚恤金都分给了阵亡弟兄的家属,自己则守着老母亲,在村里开了一家武术学校,教自己的孩子们习武。武术学校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上书“忠勇”二字,他常对孩子们说:“习武不为,为的是保护欲保之人,为的是守住脚下这片土地。””
  
  柳忘忧的她的琴声一样,逐渐传遍大江南北。有人特意从千里之外赶到醉仙楼,只为听她弹奏一段曲子。有富商愿出百两黄金请她去府中玩,被她婉拒;一些官宦人家想聘她为幕僚,也被她推辞了。她从不收钱,偶尔接受客人递来的一、一块点心,便已十分满足。
  
  “阿禾姑娘,你整天为别人化解忧愁,你就没有烦恼吗?””有次,一个常客忍不住问她。
  
  柳忘忧正擦拭着琵琶琴弦,闻言笑了,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怎么会没有?”有时走了一整天也见不到一户人家,只能在山洞里过夜;有时候碰到不理解的人,说我弹琴装逼。但这些忧愁,一弹就化解在琴声中。“能让别人忘掉忧愁,我就很幸福了。”
  
  她的琴声不仅可以抚慰人心,有时还可以化解纷争。上个月在邻镇的集市上,两个商贩因为争抢摊位而大打出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出人命了,柳忘忧抱着琵琶往里挤,弹起了“和乐引”。琴声中带着平和之气,两名打得眼红的商贩渐渐停了手,看着彼此鼻青脸肿的模样,反而有些尴尬。后来,在柳忘忧的劝说下,两人也达成协议,轮流使用小摊,并成为好朋友。
  
  这一天,柳忘忧告别了醉仙楼的老板,打算到更南边的小镇走走。听说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洪水,老百姓正处于灾后的愁苦之中。她背上简单的行囊,手持琵琶,沿着官道缓缓前行。走到中午,路过一个叫“清溪镇”的地方,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小孩嬉闹的声音,夹杂着老人的唏嘘。
  
  走近一看,只见镇口的老槐树下,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老婆婆起哄。老婆婆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衣裳,头发花白,眼睛紧闭,手里拄着拐杖,面前摆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几个自己种的青菜,显然是来卖菜的。
  
  “瞎婆子,看不见路还来卖菜,小心掉沟里!””
  
  “她的菜肯定是烂的,要不咋不敢让人家看呢?””
  
  孩子们一边,一边把地上的小石块捡起来扔到老婆婆的脚边。老婆婆吓得缩起身子,紧紧握住拐杖,嘴唇不停地颤抖,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柳忘忧皱眉,快步走过去,将琵琶放在石桌上,指尖一挑,欢快的“童趣谣”便哗哗地流了出来。这首曲子是小时候师父教她的,琴声充满童真,如春日的蝴蝶,似夏日的蝉鸣,沁人心脾。
  
  孩子们的嬉闹声瞬间停了下来,一个个侧过头,好奇地望着柳暗花明。她们被琴声吸引,渐渐围了过来,有的踮起脚,有的趴在石桌边,目光炯炯有神。老婆婆也停下了颤抖的手,侧着耳朵,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一曲演奏完毕,柳忘忧放下琵琶,温柔地望着孩子们:“你们的眼睛看不见,步履维艰,却还要来卖菜维持生计,是很吃力?”她的菜都是自己辛苦种出来的,非常也非常新鲜。我们要照顾好她,而不是嘲笑她,这样对吗?”
  
  孩子们你看我看你,脸上渐渐有了羞愧难当的神情。年纪最大的男孩挠头,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阿婆,我们错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放在老婆婆的竹篮里,“我买一棵青菜。”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效仿,有的掏出铜板,有的干脆从口袋里掏出糖块、野果子,往竹筐边一放。“阿婆,这个给你吃。”“我帮你看看那个菜摊,有人买了我就喊你。””
  
  老婆婆伸出手,轻轻摸孩子们的浑浊的眼眶里渗出了泪花,却笑眯眯地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柳忘忧看着这一心头一暖,像是有阳光照进来一样。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猛地涌动起来,丹田处像是被温水浸泡着,原本卡在“清心境”中期许久的瓶颈,竟在这一刻悄然突破!她的“忘忧琴音”也变得更加纯熟,指尖轻轻一动,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琴音所蕴含的善意与温情,仿佛可以触摸到每个人心底最柔软之处。
  
  她终于明白,师父所说的“大帝之姿”,从来不是指能左右别人情绪的神通,更不是指呼风唤雨的神通。而这种用温柔化解忧愁,用善意温暖人心的能力,正是能在乱世中播撒希望的坚守,在绝望中点亮微光。正如此刻,一曲琴音,化解了孩童的顽劣,温暖了老人的孤寂,这小小的改变,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忘忧”。
  
  柳忘忧拿起琵琶,对着老婆婆和孩子们笑,转身继续前行。阳光透过槐叶的缝隙,把斑驳的光影洒在她的身上,琵琶弦在风中轻轻颤动,似乎在哼唱一首关于温暖和希望的歌谣。她知道,前路还有无数的悲伤等待着她,但只要这把琵琶还在,只要她的初心不改,就能用琴声带给更多的人以慰藉,就能更近一步地接近师父所说的“大帝之道”。
  
  走到镇口,她回头一看,老槐树下,孩子们正帮着老婆婆收拾菜摊,欢声笑语迎风而轻快而爽朗。柳忘忧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抱着琵琶,脚步坚定地走向远方。
  
  清溪镇外官道旁,新抽芽的柳枝迎风轻摆。柳忘忧刚走出半里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孩子清脆的呼喊:“阿禾姐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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