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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明争暗斗

第45章 明争暗斗 (第2/2页)
  
  如今有人带头,还怕什么?
  
  军士们顿时懈怠下来,牢骚满腹,胆子大些的干脆高声叫嚷起来。
  
  监督扎营的军将见状,心里很是害怕,这种事自己肯定是担不住的,只能是赶紧回报。
  
  刘光世对付这种事,颇有经验,自己也不出面。
  
  只是拿出更多旗牌分给自家亲卫,衣甲鲜明的亲卫们,捧着大令开始巡营。
  
  营中但有不听号令懈怠行事的,按倒就打军棍,且让旗牌宣示:凡事在中军附近的人马,每一指挥赏两腔羊,上好豆酱、姜豉十合,精米两石。连日辛苦,再记赏百贯,不论生死,战后俱皆兑现。
  
  若是再不赶紧扎定营盘,则军法无情,他们也不吝于杀人来正军法了!
  
  小刘毕竟是将门子弟,虽然贪图享乐,甚或不屑于亲自出面与这些军汉打交道。
  
  可这恩威并施的手段还是不错,加上现在宋军组织还是基本完整,一层层的军将都在。
  
  伴随着刘光世遣出的旗牌官与中军亲卫地走动,把这股不满弹压下来,一点风波,也就转瞬平息。
  
  虽然是平息了,但是经此一事,这军中士气会跌落到何等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
  
  陈绍在五台山,也听说了刘光世一路上的奢靡做派。
  
  他心中对西军的鄙夷,早已根深蒂固,以前还觉得西军很强,是大宋少有的野战精锐。
  
  如今看来,兵是好兵,将也颇有些好将,唯独这些将主、将门,实在不怎么样。
  
  伐辽时候丢个大的,还可以说是朝廷的事,后来历史上他们一出陕西,就要全军覆没,根本没得洗。
  
  西军的汉子,不愿意为西军将门打仗了,他们百十年的盘剥压迫,已经人心尽失。
  
  雁门关下,灵武军的营中,陈绍看着沙盘上的形式,将一个小人推到河北的赞皇山。
  
  “西军人马到了此处,若是能配合宗泽,对金兵的威胁还是蛮大的。”
  
  吴璘说道:“他们要是能牵制住女真兵马,对咱们攻打蔚州也有助益。”
  
  陈绍呵呵一笑,“打蔚州,不要想着任何外力的援助,只做好咱们与完颜宗翰再来一场恶战的准备就是。”
  
  “还能多难打,蔚州再怎么说,也比大同好啃,这次韩、李、朱令三军,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相信你们灵武军也有一副好牙口。”
  
  吴璘听罢很是激动,马上保证,“末将一定拿下蔚州!”
  
  “拿下蔚州,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我们是要在此地,再次击败宗翰。至于蔚州这些城池,我看定然会反复易手,来回争夺”
  
  蔚州和云内大同府还是不同,没那么好站稳脚跟的。
  
  吴璘只当是节帅的激将法,心中早已摩拳擦掌,要在蔚州证明自己。
  
  陈绍用手掌,从沙盘的上方整个地拂过,凝声说道:“对付女真,就不能集中打一处,既然要打蔚州,就让李孝忠推进防线。利用他们主力精锐兵少,辅军仆从军多的弱点,多点同时发力。咱们实力平均,铺开战线,打的越乱,对咱们越有利。”
  
  众人看着他的动作,都觉得十分提气,尤其是吴璘。
  
  好像已经看到,宗翰和他的大军,被节帅一手推的只能东撤,把西边这些城池土地,拱手让与定难军!
  
  “节帅所言极是,消灭鞑子主力,比攻取城池还要重要!”
  
  灵武军上下一心,要拿下蔚州的时候,西军中正人心浮动。
  
  折家军大队军马,晚于刘光世所部出发,在后跟进,并且逐渐前进逐渐向两翼有序张开,遮护这支滚滚而进大军的侧翼。
  
  虽然经由姚古调停,只让折家在右翼活动,方便他们吞掉折家的一些粮饷。
  
  但是折家也不是吃干饭的,折家如今的几个头面人物,比他刘光世靠谱多了。
  
  也是因为他们是藩镇,需要提防朝廷随时裁撤,压力一直很大,所以每一代的家主,都很重视对子弟的培养。
  
  刚开始刘光世还有点不乐意,但是随着迫近战场,他也只能默许。
  
  因为折家军所做的,就是逐渐跟进,将大军侧翼全都遮护住,并且向远处还要放出哨骑硬探,确保整支大军进退方向的绝对安全。
  
  如此一来,折家也是亲眼瞧见了鄜延军的上下矛盾。
  
  鄜延军有刘光世这样一个将主作为表率,底下的武将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上行下效,各个都享受起来。
  
  指望他们体恤士卒,根本是不可能的,西军对士卒从来就只有盘剥压榨。
  
  百十年来,早就成了体系。
  
  刘光世的中军还算是甚为靠前,且被挑选为中军开路的各部人马,都是鄜延军中较为精锐的部分。
  
  所以尽管他本人是最不像样的,中军各营多少还有点样子。可是刘光世中军之后的各部、各营,就更加是一片乱象了。
  
  脸都不要了!
  
  在河东还算开阔的道路上行军,都能行的如此不堪。
  
  也没个将官站出来调度,哪还有一点野战精锐的样子,数万大军拥挤成一团,几个时辰才慢慢向前挪动十余里。
  
  士卒们又渴又累,大军动得如此之慢,他们干脆就在路旁坐着。
  
  坐在一起,就是个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刘光世也不能每日都派出亲卫来执行军法。
  
  底层的武官、军将们看队伍动得慢,士卒如此散漫,大多数也都懒得去管。
  
  行军以来,大军给养跟不上,以前可以推到朝廷身上。
  
  这一回,朝廷在沿途的州县,分明是数次运送给养。
  
  他们要扶持西军,给粮给钱是真不含糊。可是赏赐、军饷进了营中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没落到兄弟们身上。
  
  底层武官和军将以及普通西军士卒,怨气都积攒了不少,这个时候就不要太刚严了,省得激得军中生变。
  
  其实一支人马中,顶级的将帅固然可贵,可是基层的低阶武将的素质,也很关键!
  
  这些武官军将,是直面士卒的,他们的能力和积极性,将直接决定主帅的意图,能不能被士卒们接受并且为之卖力。
  
  女真鞑子战斗力高,也和这个有关系,他们的谋克制度,谋克和蒲里衍直接与手下女真甲士绑定。
  
  要是谋克中的头儿死了,甲士兵卒们却逃了,那就要把所有甲士斩杀;反之,要是女真甲士都死了,只有谋克活着回来,就要斩杀谋克。
  
  所以女真上下,都很爱惜自己的甲士,和他们关系极好,将帅士卒之间,有很强的利益牵扯,不会互相抛弃。
  
  打起仗来,将领会为士卒考虑,士卒也很拼了命地给将主打仗。
  
  等到了晚上埋锅造饭时候,因为大军拥堵在一处缓慢挪动,建制纷乱。
  
  火头军们想要从容做顿热饭自然是不成了,不过每名军士干粮袋里都装着几日份炒干的黍饭。
  
  本来大家都是可以将就吃一顿的,毕竟西军日子艰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比较能吃苦。
  
  不过看着粮台车队就挤在道路中间,一袋袋的粮食,只要运进了营中,他们这些大头兵就见不到了。
  
  不少士卒见军中秩序如此乱,这些粮食又即将被将主们贪墨,他们干脆就拥挤到粮台车队旁边吵吵嚷嚷。
  
  要负责后勤的军中司马发粮食、发肉干,发上好的酱,还要将备着庆功用的酒水也得发下来。
  
  本来蹲在那里的西军将士,见状纷纷上前,气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稍微有人挑动,就是群情激奋。
  
  很快,闹事的越来越多,数百人喧闹不休。
  
  混乱中,有人打了跟随车队而进的民夫,抢了几辆车上物资。
  
  眼见人涌得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低阶武官们也急了。
  
  他们纷纷赶来维持秩序,到处抓人按倒打军棍。
  
  消息再次传到中军,刘光世眼看即将打仗,部下还如此做派,不禁有些急了。
  
  他一生气,派出几百个如狼似虎,总算是强行把这秩序安抚下去了。
  
  亲卫们出手之后,抓了一百多个典型,当即打了军棍以示效尤。
  
  还抓了几十名闹得最凶的军汉,把他们全部给捆了起来,准备送交中军,请刘将主重重处置。
  
  不得不说,西军这些人,也是被将门世家剥削惯了,都成了习惯。
  
  亲兵出动又打了百十人军棍之后,大军又老实了下来,被打的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刺头,各自骂骂咧咧的胡乱嚼几口干黍饭罢休,水葫芦里装着的水又早已喝得干净。
  
  很多军汉不顾队列乱哄哄的涌去蔚水边上槐河边喝水。
  
  河水清澈而冰凉,喝下肚就让人只觉得精神一振,河风吹来,更加地人神清气爽。
  
  多少军汉喝了水,装满了水葫芦之后就干脆不走,还在赖在这边纳凉,有人就在河边石头上呼哧呼哧的睡了起来。
  
  折可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折家军就在两翼观察,越看越心惊。
  
  因为折家的地理位置,原本是三面临敌,根本不会叫他们出来征战,大多是在自己边境上配合。
  
  这次和刘光世一起行军,还是长行军,路途遥远。
  
  更让他瞧出了西军的腐化堕落,比折家军严重多了。
  
  其实鄜延军也算是西军六路之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只不过骨干凋零过甚、主帅贪图享乐罢了。
  
  别看小刘相公募兵是把好手,短短时间内,拉起了如此大规模的一支新军。
  
  但是这次长行军,彻底暴露了鄜延军的问题。
  
  一支人马,要奔赴战场去打仗的那种人马,最重要的就是组织度。
  
  几万几万的厮杀汉汇聚在一处,组织度稍弱,约束不力,就算不上是强军。
  
  有时候光看行军,就能瞧出一路人马的战斗力来。
  
  而折可存冷眼旁观,刘光世如今身为鄜延路统帅,所作所为,简直是毁灭性的。
  
  他一手败坏了鄜延军中的组织度。
  
  豪奢自用、不亲士卒,轻率出兵、后勤拉胯。
  
  军中这两年提拔上来的军将,也是逢迎拍马拿手的人等居多,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花钱买来的。
  
  就这种人马,这种将门,承平之际尚可勉强敷衍。
  
  一旦面对强敌,都不敢他们该如何去打!
  
  在原本的历史上,宗翰大军西进太原府,刘光世率领四万鄜延军直进汾河去援太原,结果就被轻而易举的打垮了下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千余折家军马在夜色中直进,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今日行程应该到达的一处山口。
  
  折家也是受困于大宋马匹的数目,步军为主,骑兵很少。
  
  步卒们马上不顾疲惫地结寨扎营,而骑军也放出大量的夜间哨骑。
  
  大队骑士纷纷下马,饮马喂料,同时卸下鞍鞯,为马刷毛活血。
  
  相比于鄜延军,折家军的表现好了很多。
  
  折可存也在这大队骑士中间,铁甲倒是没有披挂,穿着轻甲战衣。
  
  身上只携带着短刃,骑弓箭矢、长枪马槊,都在亲兵那里带着。
  
  他的身上,甚至也如麾下士卒一般,背着七日份的干粮,挂着两个水葫芦。
  
  修整时候,他自己也同样抓着刷子,给坐骑刷马。
  
  折家和西北这些将门,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折可存这次出征,一共带了三匹马,都是他心爱的马匹。
  
  自己一匹匹的刷过来,不用侍卫动手。
  
  因为明日还要继续向前赶路,骑军就不结营,只是寻着荫蔽处下了马桩子,放出哨探警戒之后,从折可存到底下士卒,披甲合衣胡乱的合一下眼罢了。
  
  几十名军士走在道中。分辨行军痕迹。折家出兵在刘光世大军之后。折可存亲身坐镇前锋。一直保持着和刘光世大军一日的路程,往来联络也不甚积极。
  
  这时候,一个年轻军将,寻着了折可存,抱拳禀报:“将主,已经看过了前面行军痕迹,简直分不出部伍来!车马痕迹混杂,大路两旁都给踩成烂泥塘也似。这叫走的什么路?要是真有一支女真鞑子斜刺里冲出,那就是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得!”
  
  他话音刚落,折可存身边的一众亲卫都轻蔑的笑出声来。
  
  折家军因为其特殊出身,还有半的私军身份。虽然战力不错,但是装备不强,规模也受限制。
  
  原来毗邻的鄜延军,凭借着兵力更多,稳稳的压折家军一头,与西夏战,但需要折家出兵,绝大多数都是配合鄜延路方向作战,也算是老搭档了。
  
  可是近些年来,当年那支鄜延军,也已经慢慢不像样子了。尤其是伐辽归来,更是元气大伤。
  
  现今这个鄜延路换了刘光世这么一个主将,转眼间就堕落得不成模样!
  
  折家这些人,对小刘就更是看不起。
  
  折可存随意嗯了一声,面无表情,摆手道:“下去吃点喝点,今夜就不用你夜哨警戒了。老实躺倒睡一觉,精神攒着,万一临阵才有得使。”
  
  这年轻军将是折可存族中子侄,更兼年少气盛,嘴上分外没了把门的。
  
  折可存下令让他去歇息,这年轻军将还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二叔,鄜延军这般废物,俺们还在后面慢慢拖着做甚?干脆杀到前面去罢!”
  
  一众久经战阵的折可存身边老卒亲卫,都对年轻人露出宽容的笑容,并没多说什么。倒是折可存站起来给他兜鍪上来了一巴掌。
  
  “哪这么多话!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今晚也别睡了!继续放哨去吧!我看要几天才能将你这厮累成死狗!赶紧滚下去,某岁数大了,熬不得夜,要赶紧睡觉歇息!”
  
  笑骂声中,这年轻军将悻悻的退了下去。
  
  折可存脸上笑容转眼不见,身边亲卫都是自幼随他上阵,又多是折家子弟,亲厚逾于常人,遇见什么事情,折可存是宁愿和他们商议也懒得和刘光世等人打交道。
  
  一名已经快要四十年纪,脸上满是伤痕和风霜之色的亲卫低声道:“将主,这小刘.当真是不像话。好端端的一个鄜延军,被他整治的如此不堪。”
  
  接着折可存又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鄜延军不成了?我看未必,整个西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大宋,强军越来越少。这个世道,兵强马壮就是本钱!”
  
  那亲卫谨慎的问道:“那将主的意思……”
  
  折可存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腰腿,冷笑道:“某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于途跟进,为刘将主掩护好后路和侧翼罢了!
  
  不过这刘将主到时候真遇上倒霉事情,也别指望某为他去拼命!还是守着俺们的家当要紧!”
  
  他走动几步,下达了一连串号令。
  
  “马上要与女真接敌了,今后沿途跟进扎寨的步军,这军寨不用扎得太紧了,也不须储积太多粮草辎重,保持轻便要紧!到时候一声号令,说走就能走!
  
  “从明日开始,后续运上来的鄜延军辎重车队,至少截留一半。刘光世恼怒,某与他打官司去。他一路横冲直撞风光,俺们在后面给他警戒遮护,难道白使唤人不成?要是前敌顺利,这些辎重车队多少放出去一些给他,要是不顺,你们自然该知道如何做!”
  
  这番号令传下,一众亲卫顿时纷纷寻马而上,各自趁着夜色传令去了。或者是寻沿途布置下来的折家步军各个控扼山口的营寨,或者是去寻后路跟进的骑军。
  
  折家军的士卒闻命而行,令行禁止,远过于刘光世空有庞大规模的鄜延军!
  
  而折可存在夜中有时悄然起身,就看着不远处,鄜延军的营寨,突然就是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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