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财有武:武者降财福 > 第十四章 旧敌重逢

第十四章 旧敌重逢

第十四章 旧敌重逢 (第2/2页)
  
  “可是……”
  
  “没有可是。”李昭打断他,“这个世界很复杂,不是非黑即白。有时候,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善,不得不做一些恶。这就是成年人的责任和无奈。”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当然,能不杀尽量不杀。今天死的八个人,都是在战斗中不得不杀的。剩下的俘虏,我会交给官府,按律处置。这就是分寸。”
  
  念武沉默了。他想起财有武当年也杀过人——杀魔修,杀贪官。原来财爷爷也不是一味慈悲。
  
  回到郡城,李昭连夜审讯俘虏。果然如他所料,这些北胡人是先锋部队,奉命潜入中原制造混乱,为明年开春的大举入侵做准备。黑山郡只是第一站,接下来还有更多地方。
  
  事态严重,李昭立即写信,让快马送往京城。同时通知各地义商会分会,加强戒备,组织民团训练。
  
  三天后,朝廷的回复来了——皇帝下旨,命李昭暂代黑山郡守,全权负责剿匪和边防事宜。同时调拨三千边军,不日即到。
  
  接到圣旨,李昭苦笑:“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拼一回。”
  
  念武问:“师伯,您打算怎么办?”
  
  “先肃清境内的北胡奸细,再加固边防。”李昭说,“但这还不够。北胡人既然能渗透进来,说明边防有漏洞。我得去一趟北境,亲眼看看。”
  
  “我陪您去。”
  
  李昭看着他:“这一去,可能比黑山郡更危险。”
  
  “我不怕。”念武说,“财爷爷说过,有些路总得有人走。”
  
  李昭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好,有胆气。那咱们就一起去。”
  
  又过了半个月,边军到了。李昭安排好黑山郡的防务,带着念武和一支百人卫队,北上边境。
  
  这一路,越往北走,景象越荒凉。
  
  村庄稀疏,田地贫瘠,百姓面有菜色。时值寒冬,很多人还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念武看着心痛,问随行的边军校尉:“朝廷不是有赈济吗?为什么百姓还这么苦?”
  
  校尉叹气:“赈济是有,但层层盘剥,到百姓手里就剩不下多少了。而且北境连年战乱,青壮年被征去当兵,田地荒芜,产量本就不高。再加上北胡人时常骚扰,抢粮抢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李昭一路沉默,只是看着,记着。
  
  十天后,他们到了边境重镇——铁门关。
  
  关城建在两山之间,城墙高耸,颇有气势。但走近一看,墙砖多处破损,有的地方用泥土草草填补。守关的士兵衣衫单薄,兵器陈旧,精神萎靡。
  
  关守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姓陈,听说李昭来了,连忙出迎。
  
  “李老将军,久仰大名!”陈将军抱拳行礼。
  
  李昭还礼:“陈将军辛苦。我奉旨巡查边防,还请将军配合。”
  
  “一定一定。”
  
  进了关城,李昭没有休息,直接上城墙查看。他边走边问,从兵力部署到粮草储备,从武器装备到士兵士气,问得极其详细。
  
  陈将军一一回答,额头上渐渐冒汗。
  
  巡视完毕,回到将军府,李昭屏退左右,只留念武在场。
  
  “陈将军,”他开门见山,“铁门关的防务,漏洞百出。”
  
  陈将军脸色一变:“李老将军何出此言?”
  
  “城墙破损,不及时修补;士兵缺衣少食,士气低落;武器装备陈旧,半数以上已不堪用。”李昭每说一句,陈将军的脸就白一分,“最重要的是,关外三十里就有北胡人的营地,你们竟然不知道?”
  
  陈将军扑通跪下:“末将该死!但……但实在是有苦衷啊!”
  
  “什么苦衷?”
  
  “朝廷拨的军饷,每年都在减少。去年说是国库空虚,只拨了七成;今年更少,只有五成。这些钱,要养三千守军,要修城墙,要买兵器……实在是不够啊!”陈将军老泪纵横,“不瞒您说,我已经三个月没发军饷了。士兵们饿着肚子守关,我心里也难受……”
  
  李昭沉默良久,扶起陈将军:“我明白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朝廷的错。”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北境将士在前线拼命,朝廷却在后方克扣粮饷。这样下去,边关必破,中原危矣。”
  
  念武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李昭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朝廷不管,咱们自己管。”
  
  “自己管?”
  
  “义商会在北境有分会吗?”
  
  “有,但规模很小。”
  
  “小没关系,有人就行。”李昭说,“写信给你娘,让她调集粮食、棉衣、药品,尽快运到北境。另外,从各地分会抽调工匠,来修城墙、打兵器。钱从总会出,不够我补。”
  
  陈将军又惊又喜:“这……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李昭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义商会本来就是为民而生,如今国家有难,正是出力的时候。”
  
  他顿了顿:“不过陈将军,我有个条件。”
  
  “您说!”
  
  “从今天起,铁门关的军务,我要插手。贪污军饷的,杀;懈怠防务的,罚;奋勇杀敌的,重赏。你能接受吗?”
  
  陈将军抱拳:“末将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一个月,铁门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批粮食和棉衣运到,士兵们终于吃饱穿暖,士气大振。各地来的工匠开始修补城墙,打造新式兵器。李昭重新编制了防务,加强了巡逻和警戒。
  
  念武则忙着组织士兵学习——教他们识字,教他们简单的医术,教他们如何利用地形防守。这些都是财武学堂的内容,如今用在军队里,竟然也很合适。
  
  最让念武触动的是,当义商会的物资运到时,关内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帮助卸货、搬运。妇女们为士兵缝补衣裳,老人们送来自己舍不得吃的腌菜。有个老太太拉着念武的手说:“孩子,谢谢你们。我儿子就在关上当兵,你们让他吃饱了,就是我家的恩人。”
  
  那一刻,念武忽然明白了财有武当年的话:“我不是救世主,我是想让大家互相救。”
  
  原来,帮助别人,就是在帮助自己。
  
  一个月后,北胡人来了。
  
  探马来报,北胡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正向铁门关进发,预计三天后到达。
  
  关内顿时紧张起来。
  
  陈将军建议坚守不出,毕竟关内只有三千守军,而且大半是新兵。但李昭却摇头:“不能守,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兵力悬殊啊!”
  
  “正因为兵力悬殊,才不能守。”李昭指着沙盘,“铁门关城墙虽经修补,但还不够坚固。如果让北胡人兵临城下,用投石车猛攻,守不住几天。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打掉他们的锐气。”
  
  他手指点在关外三十里的一处峡谷:“这里,叫断魂谷,地势险要,适合埋伏。我带一千精兵,提前埋伏,等北胡人经过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将军急了:“太危险了!您是主帅,不能亲自涉险!”
  
  “正因为我是主帅,才必须去。”李昭说,“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出气势。我要让北胡人知道,中原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他看向念武:“你留下,协助陈将军守关。”
  
  念武想说什么,被李昭抬手制止:“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如果我回不来,你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写进《财武新编》。告诉后来人,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
  
  第二天凌晨,李昭带着一千精兵,悄悄出关。
  
  念武站在城墙上,看着队伍消失在晨雾中,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三天后,北胡大军如期而至。
  
  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天动地。关上的守军紧张地握紧兵器,很多新兵脸色发白。
  
  念武深吸一口气,对陈将军说:“放他们进谷。”
  
  按照计划,李昭会在断魂谷伏击,然后诈败,引诱北胡人追击。等他们进入预定区域,关上守军再用滚石、火油攻击。
  
  北胡前锋部队果然中计,追着李昭的队伍进了峡谷。
  
  “放!”陈将军一声令下。
  
  两侧山崖上,滚石隆隆落下,火油倾泻而下,瞬间点燃了谷中的枯草。北胡人顿时大乱,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北胡主帅很冷静,立即下令后撤整顿。等火势稍弱,他分兵两路,一路继续进攻,一路绕道包抄。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念武在城墙上看得心急如焚。他看见李昭带着队伍在谷中左冲右突,如一把尖刀,一次次刺穿北胡人的阵型。但北胡人实在太多,李昭的队伍渐渐被包围。
  
  “陈将军,我去接应!”念武喊道。
  
  “不行!太危险!”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念武不顾阻拦,带着三百骑兵,冲出关去。
  
  这是他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箭矢从耳边飞过,刀枪在眼前闪烁,血腥味扑鼻而来。但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股热血在沸腾——他要救李师伯,要守住这座关,要保护身后的百姓。
  
  三百骑兵如一把利剑,刺入北胡人的侧翼。念武冲在最前,手中长枪如龙,所过之处,北胡人纷纷落马。
  
  他终于杀到李昭身边。
  
  “师伯!”
  
  李昭浑身是血,但眼神依然锐利:“臭小子,谁让你来的!”
  
  “来救您!”
  
  “胡闹!快回去!”
  
  话虽如此,但两人背靠背并肩作战,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李昭的剑法老辣狠准,念武的枪法灵动迅猛,一老一少,竟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北胡主帅发现了念武,认出他是重要人物,下令活捉。
  
  几十个北胡兵围了上来。
  
  “念武,跟紧我!”李昭大喝一声,剑光暴涨,瞬间斩杀三人。
  
  但敌人实在太多,两人渐渐被逼到一处悬崖边。
  
  退无可退。
  
  念武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看看围上来的北胡兵,忽然笑了:“师伯,看来咱们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李昭也笑了:“怕吗?”
  
  “不怕。”念武握紧长枪,“就是有点遗憾,还没写完《财武新编》。”
  
  “那就别死。”李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数到三,一起跳。”
  
  “跳崖?”
  
  “对,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儿,必死无疑。”
  
  念武深吸一口气:“好!”
  
  “一、二、三!”
  
  两人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耳边风声呼啸,身体急速下坠。念武闭上眼,心中一片平静。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突然,下坠之势一缓。念武睁眼,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张大网上——那是由藤蔓和绳索编织成的网,悬挂在悬崖半腰。
  
  李昭落在他旁边,虽然狼狈,但还活着。
  
  “这是……”
  
  “我提前让人布的。”李昭爬出网,指着旁边一个隐蔽的山洞,“从这里进去,有条小路能回关内。”
  
  念武目瞪口呆:“您早就准备好了?”
  
  “不然呢?真跳崖寻死啊?”李昭笑了,“兵不厌诈,这也是财先生教我的。”
  
  两人钻进山洞,果然有条狭窄的小路。走了约半个时辰,从另一处出口出来,已经在关内了。
  
  回到关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北胡人中了埋伏,损失惨重,加上主帅以为李昭已死(跳崖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士气大挫,已经开始撤退。
  
  陈将军见到李昭,又惊又喜:“李老将军,您还活着!”
  
  “命硬,死不了。”李昭看着退去的北胡大军,“这一仗,咱们赢了。”
  
  是的,赢了。
  
  北胡五千骑兵,折损过半,仓皇退去。铁门关守军伤亡不到五百,大获全胜。
  
  消息传开,北境震动。各地守军士气大振,百姓欢欣鼓舞。
  
  但李昭没有庆功,他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久久不语。
  
  念武走过来:“师伯,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一仗赢了,但战争还没结束。”李昭说,“北胡人不会善罢甘休,明年开春,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就不是五千人,可能是五万、十万。”
  
  “那咱们怎么办?”
  
  “加固边防,整饬军备,囤积粮草。”李昭转过身,看着念武,“但这些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要让朝廷重视北境,要让皇帝明白——守边关,就是守国门;护百姓,就是护江山。”
  
  他顿了顿:“我要回京一趟。”
  
  “回京?”
  
  “对,面见圣上,陈述利害。”李昭说,“我已经二十年没回京城了,不知道朝中现在是什么光景。但有些话,必须说;有些事,必须做。”
  
  念武沉默片刻:“我陪您去。”
  
  “不,你留下。”李昭摇头,“北境需要人,铁门关需要人。你跟着陈将军,继续整顿防务。等我从京城回来,希望看到一个更坚固的边关。”
  
  “那您什么时候走?”
  
  “明天。”
  
  第二天,李昭带着几个亲兵,轻装简从,南下京城。
  
  念武送到关外十里,临别时,李昭忽然说:“念武,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告诉你娘,我对不起她。”
  
  “师伯……”
  
  “还有,”李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等我走后再看。”
  
  他把信塞给念武,转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念武站在风中,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心中涌起莫名的悲伤。
  
  回到关上,他打开信。信很简短:
  
  “念武吾侄:若我此行不回,不必寻我,不必报仇。你当继承财先生遗志,以民为本,以义为先。北境之事,托付于你。记住:武者,守土安民;财者,济世救人。二者合一,方为大道。师伯李昭绝笔。”
  
  念武握紧信纸,泪流满面。
  
  一个月后,京城传来消息:李昭面圣,直言北境危局,恳请朝廷增兵拨饷。皇帝震怒,斥其危言耸听,将其下狱。
  
  又一个月,北胡十万大军南下,连破三关,北境告急。
  
  朝廷这才慌了,急忙调兵遣将,但为时已晚。北境大半沦陷,百姓流离失所。
  
  念武在铁门关,收到母亲来信:义商会已组织难民南撤,各地分会全力接应。但北境战事吃紧,铁门关可能守不住了。
  
  “撤,还是不撤?”陈将军问。
  
  念武看着关内数千守军,看着关外越来越多的难民,心中天人交战。
  
  撤,能保全性命,但关城必失,北境门户洞开。
  
  守,可能全军覆没,但能拖延时间,让更多百姓南撤。
  
  他想起了财有武,想起了李昭,想起了那些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的人。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陈将军,你带百姓和伤兵南撤,我留下守关。”
  
  “什么?不行!太危险了!”
  
  “总要有人留下。”念武平静地说,“财爷爷说过,有些路总得有人走。李师伯说过,武者,守土安民。现在,轮到我了。”
  
  陈将军还要劝,念武摆手制止:“执行命令吧。给我留五百人,不,三百人就行。守多久是多久。”
  
  陈将军含泪抱拳:“末将……遵命!”
  
  三天后,关内只剩下念武和三百死士。
  
  关外,北胡大军兵临城下,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
  
  念武站在城墙上,看着如潮的敌军,忽然笑了。
  
  他想起小时候,财爷爷教他练剑时说的话:“念武啊,剑要稳,心要静。不管面对多少敌人,只要心不乱,剑就不会乱。”
  
  现在,他面对的是十万敌人。
  
  但他心很静。
  
  因为他知道,他为什么而战。
  
  “兄弟们,”他转身,对三百死士说,“怕吗?”
  
  “不怕!”声震云霄。
  
  “好!”念武拔出长剑,“那咱们就让北胡人看看,中原男儿的热血!”
  
  战鼓擂响,杀声震天。
  
  这场守城战,打了七天七夜。
  
  三百对十万,实力悬殊如天壤之别。但念武利用地形,运用智慧,一次次打退北胡人的进攻。滚石、火油、箭矢用完了,就用刀砍,用枪刺,用拳头砸。
  
  第七天,城墙终于被攻破。
  
  念武浑身是伤,血染战袍,但依然屹立不倒。他身边,只剩下三十几个兄弟。
  
  北胡主帅亲自上阵,看着这个年轻的守将,用生硬的汉语说:“投降,饶你不死。”
  
  念武笑了,吐出一口血沫:“中原男儿,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他举起剑,剑身映着夕阳,如血一般红。
  
  “杀!”
  
  最后的冲锋。
  
  念武冲入敌阵,剑光如虹,所向披靡。他一连斩杀十七人,最终力竭,被十几把长矛同时刺穿。
  
  倒下时,他看向南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娘,儿子不孝,不能回去了。
  
  财爷爷,李师伯,我没给你们丢脸。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天边如血的晚霞。
  
  真美啊……
  
  不知过了多久,念武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
  
  “醒醒!醒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王虎!
  
  “王……王虎叔?”
  
  “是我!”王虎满脸泪痕,“你小子,真不怕死啊!”
  
  原来,陈将军南撤后,越想越不忍,又带了两千人回来接应。正好赶上城破,拼死杀入敌阵,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念武。
  
  而更令人惊喜的是,朝廷的援军终于到了——李昭在狱中绝食明志,震动朝野。一批忠臣联名上书,皇帝终于醒悟,急调十万大军北上。如今先锋部队已到,正在关外与北胡人激战。
  
  念武被抬下城墙时,听见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中原大军,来了。
  
  三个月后,北胡败退,北境收复。
  
  念武因守关有功,被朝廷封为“忠武校尉”,但他婉拒了,只求朝廷赦免李昭。
  
  皇帝准奏,李昭出狱,官复原职——虽然他自己也不想当官了。
  
  这年秋天,李昭回到白石村。
  
  小莲见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做了顿好饭。念武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能下地走动了。
  
  饭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银杏树。树叶金黄,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师伯,”念武问,“您后悔吗?为了北境的事,差点把命搭上。”
  
  李昭笑了:“后悔?不后悔。因为我活的值。”
  
  他顿了顿:“其实这话,是财先生当年说的。我问他,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后悔吗?他说,从未后悔,因为我活得值。”
  
  小莲轻声道:“先生总是这样,心里装着天下人。”
  
  “是啊。”李昭看向远方,“所以我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能成为那样的人——不是因为他是天才,而是因为他愿意为别人付出,哪怕付出一切。”
  
  念武默默点头。
  
  夕阳西下,天边燃起绚烂的晚霞。银杏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院子外,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李昭忽然说:“念武,你的《财武新编》写完了吗?”
  
  “还没,只写了一半。”
  
  “那就继续写吧。”李昭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北境的事写进去,把守关的事写进去,把这一切都写进去。让后来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群人,为了守护这片土地,拼过命,流过血。”
  
  念武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李昭走到银杏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轻声说:“财先生,您看见了吗?您种下的树,已经长大了。您教导的人,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您放心吧,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的。”
  
  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
  
  小莲和念武也走过来,三人并肩站在树下,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西山。
  
  明天,太阳还会升起。
  
  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孤独。
  
  因为财有武的精神,已经如这银杏树一般,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荫蔽着后来者。
  
  永不落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黄昏分界 都市极品医神叶辰夏若雪 傅廷修孟宁 李辰安钟离若水 陆长生叶秋白 长夜君主 天人图谱 末日乐园 被退婚后,我诗仙的身份曝光了李辰安钟离若水 柯南里的捡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