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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风云

宫外风云 (第1/2页)
  
  暗道的尽头是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陆明舒从神龛后的洞口钻出来时,柳青正持剑守在门边。见她满身尘土、手臂渗血却紧紧抱着铁盒的模样,柳青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既有欣慰,也有担忧。
  
  “拿到了?”柳青快步上前扶她。
  
  “拿到了。”陆明舒将铁盒递过去,声音沙哑,“影七还在里面……”
  
  “我知道。”柳青接过铁盒,动作利落地检查她的伤口,“长春宫起火,守卫倾巢而出,半个皇城都看见了。影七既然选择断后,自有脱身之法。”
  
  这话说得冷静,但陆明舒看见她握剑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我们先离开这里。”柳青从包袱里取出一套粗布衣裙,“换上,你的宫装太扎眼。”
  
  陆明舒依言换衣。布料粗糙,颜色灰扑扑的,是京城平民女子最常见的样式。柳青又递来一面铜镜,陆明舒看见镜中的自己——脸上被柳青迅速抹了层灰黄脂粉,眉毛画粗,眼角点上几点雀斑,连唇色都黯淡下去。原本清丽的容貌顿时变得平平无奇。
  
  “易容只能维持几个时辰,但够用了。”柳青自己也换了装束,扮作中年妇人模样,鬓边甚至有几缕刻意挑出的白发,“周显的人很快会搜到这一带,我们在城西有处安全屋,先去那里。”
  
  两人收拾停当,柳青将铁盒用油布层层包好,塞进一个装满药材的背篓底层。陆明舒背上背篓,扮作采药归来的姐妹,跟着柳青出了土地庙。
  
  天还未亮,京城笼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更夫疲倦的梆子声。两人专挑小巷走,脚步匆匆却尽量不发出声响。
  
  穿过三条街巷后,柳青突然停住脚步,抬手示意。陆明舒立刻贴墙隐蔽。前方巷口传来马蹄声和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响,一队禁军举着火把匆匆而过,为首的将领正在下令:
  
  “封锁各城门!凡携带箱盒包袱者,一律严查!”
  
  “大人,具体查什么?”
  
  “查……”将领的声音压低,但陆明舒还是听见了,“查一个铁盒,约一尺见方,上有蟠龙纹。找到者,赏金千两!”
  
  马蹄声远去。柳青与陆明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周显动作好快。”柳青低声道,“看来宫里的眼线第一时间就报给他了。”
  
  “铁盒不能随身带了。”陆明舒说,“太危险。”
  
  柳青沉吟片刻:“前面有我们的一处暗桩,是个棺材铺。把铁盒暂存在棺材夹层里,最安全。”
  
  陆明舒一怔,随即点头。确实,没有人会搜查棺材。
  
  两人绕道而行,又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在一处僻静街角看到一家棺材铺。铺面很小,门板破旧,招牌上的字都模糊了。柳青上前,在门板上敲了三长两短。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老者看见柳青,眼神一闪,迅速让开身。两人闪身而入,门立刻关上。
  
  铺子里弥漫着木材和油漆的味道。几口尚未完工的棺材靠墙摆放,地上散落着刨花和木屑。老者约莫六十岁,背微驼,但眼睛很亮。
  
  “青姑娘。”老者低声行礼。
  
  “福伯,东西要暂存。”柳青直截了当,“最隐蔽的地方。”
  
  福伯也不多问,引着二人来到后堂。后堂更暗,只有一盏油灯。福伯挪开墙角的香案,露出下方一块活动地板。拉开地板,下面是个浅浅的地窖,仅能容一人蜷身。
  
  “这里原是藏寿材本的,后来改了。”福伯说,“官府查过三次,都没发现。”
  
  柳青点头,将背篓里的铁盒取出,用油布又裹了几层,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地窖。福伯盖上地板,挪回香案,又在香案前点了三炷香,烟气袅袅,掩盖了地板移动的痕迹。
  
  “能存多久?”陆明舒问。
  
  “只要我这铺子不倒,存多久都行。”福伯声音平静,“但你们最好尽快取走。京城要变天了,这种地方也不安全。”
  
  “变天?”柳青敏锐地问,“福伯听到了什么?”
  
  福伯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回身压低声音:“昨夜开始,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在悄悄调动。我有个远房侄子在兵马司当差,晌午偷偷来告诉我,说周相下了密令,三日内要控制九门。”
  
  陆明舒心中一惊。控制九门,这是要兵变的先兆!
  
  “还有,”福伯继续道,“周相府从前天开始,往府里运了大量粮草和药材,足够支撑数月。我送棺材去城北时,看见周府后门的车队排了半条街。”
  
  柳青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在准备围城战。”
  
  “不止。”陆明舒突然开口,声音冰冷,“他在准备皇帝驾崩后的乱局。”
  
  地窖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油灯的火苗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
  
  “铁盒里的东西,必须尽快公之于众。”柳青最终说,“但现在的难点是,怎么让该看到的人看到?周显控制着朝堂,宫里有贤妃,宫外有兵马。一份先帝密诏,若无人支持,不过是张废纸。”
  
  陆明舒想起铁盒里的三样东西。密诏、影卫令、周擎的信。她突然问:“周擎是谁?”
  
  柳青和福伯都是一愣。
  
  “周擎是周显的兄长,十五年前病逝了。”柳青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明舒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福伯:“福伯在京城多年,可听说过周擎的事情?”
  
  福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眯起眼睛:“周擎……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周家本是寒门,全靠周擎考中探花,才在朝中站稳脚跟。周显那时还是个纨绔子弟,整天斗鸡走狗。后来周擎突然病逝,周家沉寂了两年,再后来周显就像变了个人,官运亨通,一路做到宰相。”
  
  “周擎怎么病的?”
  
  “说是突发恶疾,一夜之间就没了。”福伯摇头,“但坊间有传言,说周擎死得蹊跷。他死后第三天,周府就办丧事,棺材钉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瞻仰遗容。周擎的妻子在丈夫死后不到半年就‘抑郁而终’,留下一双儿女,儿子后来坠马死了,女儿嫁去江南,再没音讯。”
  
  陆明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想起周显书房里那幅画像,想起周显看着画像时那种复杂的眼神——有怀念,有愧疚,还有……恐惧。
  
  “周擎的信在铁盒里。”她缓缓说,“周显如此紧张这个铁盒,不只是因为密诏和影卫令,更是因为那封信。那封信里,一定有他必须隐藏的秘密。”
  
  柳青明白了:“你是说,我们可以用那封信逼周显放人?”
  
  “不。”陆明舒摇头,“周显这种人,不会被一封信逼到绝路。但我们可以用这封信,找到他的弱点。”
  
  她看向柳青:“我们需要知道周擎死亡的真相。福伯,京城里还有谁知道当年的事?”
  
  福伯沉思良久:“当年伺候周擎的老仆,应该都被周显处理了。但……有一个人可能知道些内情。周擎有个同窗好友,叫李文渊,现任国子监司业。此人性格耿直,当年周擎去世后,他曾公开质疑死因,被周显打压,在国子监坐了十几年冷板凳。”
  
  “他能帮我们?”
  
  “若为周擎申冤,他或许愿意。”福伯说,“但此人脾气古怪,不轻易信人。”
  
  陆明舒与柳青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去见他。”陆明舒说。
  
  “现在不行。”柳青按住她,“天快亮了,禁军马上要全城大索。我们必须先去安全屋避风头,等搜查过去了再行动。”
  
  她说的有理。陆明舒只得点头。
  
  两人辞别福伯,从棺材铺后门离开。此时东方已现鱼肚白,街巷中开始有人声。挑担的小贩、赶早市的妇人、睡眼惺忪的学子,京城渐渐苏醒。
  
  安全屋在城西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是个独门小院。柳青用钥匙开了门,院子里有口井,三间正房,看起来和普通民宅无异。
  
  “这里原本是个丝绸商的外宅,商人破产后,被我们的人买下。”柳青闩好门,仔细检查了院墙和门窗,“至少今天这里是安全的。你休息,我守夜。”
  
  陆明舒确实累了。从昨夜潜入药圃到现在,精神高度紧张,伤口也隐隐作痛。她简单清洗了伤口,柳青为她重新上药包扎。药粉洒在伤口上时,陆明舒疼得吸了口冷气。
  
  “忍着。”柳青动作麻利,“伤口不深,但沾了脏东西,必须清理干净。”
  
  包扎完毕,柳青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馒头。
  
  “福伯塞给我的,吃吧。”
  
  陆明舒接过馒头,慢慢啃着。馒头很干,她需要就着水才能咽下。柳青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也拿着馒头在吃,但眼睛始终盯着窗外。
  
  “柳青,”陆明舒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柳青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继续吃完嘴里的馒头,才说:“我不是在帮你。”
  
  “那是在帮谁?”
  
  “帮我自己。”柳青转头看她,眼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陆明舒,你知道影卫为什么存在吗?”
  
  陆明舒摇头。
  
  “先帝设立影卫,本意是监察百官,平衡权臣。但周显掌权后,影卫渐渐变了味,成了他铲除异己的工具。”柳青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我父亲曾是御史,因弹劾周显贪墨军饷,被诬陷下狱。影卫奉命‘查案’,三天后,我父亲在狱中‘自尽’。”
  
  陆明舒握紧了手中的馒头。
  
  “那年我十四岁,母亲带着我和弟弟连夜出逃。但周显的人追来了,母亲为护我们,死在路上。弟弟才八岁,被追兵的马蹄……”柳青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我跳进河里,侥幸活了下来。后来遇到影七,他救了我,带我入影卫。”
  
  “所以你要报仇。”
  
  “不全是。”柳青摇头,“刚开始是报仇,但后来我发现,周显不倒,像我父亲那样的冤案就会一直发生。今天是我父亲,明天可能是李御史、王尚书、张将军……朝堂需要清明,百姓需要公道。这比报仇更重要。”
  
  陆明舒沉默良久,轻声说:“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柳青转过脸,“陆沉舟救过我。那年我刚入影卫,执行任务时失手,是他冒死把我从包围里带出来。他那时也不过十六岁,却对我说:‘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所以现在,我要救他。不只因为他是陆沉舟,更因为他是那个在黑暗中,还愿意相信光明的人。”
  
  陆明舒觉得眼眶发热。她低下头,用力咬着馒头,咸涩的液体混着食物的味道咽下去。
  
  “休息吧。”柳青起身,“一个时辰后我叫你。我们要趁白天人多的時候,混出城西。周显的人重点把守城门,但不会想到我们敢在白天行动。”
  
  陆明舒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起陆沉舟,想起他前世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失望,痛心,却依旧有温柔。她想起影七,想起他挡在追兵前的背影。想起柳青,想起她平静叙述过往时微微颤抖的手指。
  
  这些人都在这场漩涡中挣扎,而她,是漩涡的中心。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她听见柳青急促的声音:“醒醒!有人来了!”
  
  陆明舒瞬间清醒,翻身下床。柳青已贴在门缝边,手握剑柄。
  
  院外传来敲门声,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查户籍!开门!”
  
  是坊正的声音。但柳青脸色更凝重了,因为她听见了至少十个人的脚步声,还有铠甲摩擦的细微声响——禁军混在其中。
  
  “不能开门。”柳青低声说,“后墙,走。”
  
  两人迅速收拾,陆明舒背上空背篓,柳青将床铺伪装成人睡着的模样。刚弄好,外面的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
  
  “再不开门,以匪徒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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