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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夜归舟

惊夜归舟 (第1/2页)
  
  马车厢内,光线昏暗。仅有一盏固定在厢壁上的小铜灯,灯焰被颠簸摇晃着,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切割得半明半暗,更显出一种深沉的、近乎疲惫的冷峻。
  
  陆沉舟。
  
  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北境风雪中的幻影,不是绝境臆想中的救赎,而是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穿着深青色云纹常服,肩头似乎还带着未散的、来自遥远边关的寒意和风尘。他的脸色比离京前更加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绷得如刀削斧劈。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如同终年不化的寒潭,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波澜,没有对妹妹私自出逃、狼狈如斯的惊怒,只有一片深沉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和情绪的静默。
  
  陆明舒僵在马车门口,一只脚在车内,一只脚还在车外的寒夜里。冰冷的雨水顺着她散乱的发梢和破烂的衣角滴落,在铺着暗色绒毯的车厢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深色的水渍。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惊愕、死里逃生的余悸、骤然见到他(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的莫名酸楚,以及更深层的、对他此刻出现意味着什么的惶恐与猜疑,混杂在一起,冲撞着她的胸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车帘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士兵、火把和雨夜的所有声响,车厢内瞬间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车轮碾过湿滑石板的辘辘声,以及两人之间那沉重得几乎凝滞的呼吸。
  
  “上车。”陆沉舟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陆明舒的身体仿佛被这简单的两个字牵引,木然地收回了踩在外面的脚,踉跄着在车厢一侧坐下,尽量远离他,缩进角落里。湿透冰冷的粗布衣裙紧贴着皮肤,带来阵阵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垂着头,不敢再看他,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泥污、甚至能看到血痕的赤足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一丝清醒和镇定。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平稳而迅速,显然车夫技术极佳,也显然对路线极为熟悉。
  
  沉默在持续。陆沉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侧着头,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被雨夜模糊的街景,侧脸在晃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料峭孤拔。
  
  陆明舒的心却在这片沉默中越揪越紧。他为什么不问?不问她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侯府跑出来的?不问她在白马寺经历了什么?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那条死胡同,又为何会从那个地下洞口爬出?不问……周莹的死?不问玄七的牺牲?不问她在那个地下工坊看到的周显?
  
  他都知道?还是……这一切,真的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她就像一只被线牵引的纸鸢,自以为在风中挣扎,实则飞行的轨迹早已被地面的人牢牢掌控?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冰冷的窒息和……难以言喻的屈辱。
  
  “你……”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你怎么回来了?北境……”
  
  “北境无事。”陆沉舟打断她,目光依旧落在窗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或者说,该有事的地方,还没到有事的时候。”
  
  这算什么回答?陆明舒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有所隐瞒,有所谋划。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追问,指甲掐得更深。
  
  “今日午后。”陆沉舟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身上。那目光沉静,却又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比原定计划,早了几日。”
  
  早了几日……是因为京中变故?还是因为她?
  
  “你……”陆明舒的喉咙再次发紧,“你知道我……我去了白马寺?知道我……”
  
  “知道你擅自离府,卷入是非,险些丧命。”陆沉舟接口,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让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陆明舒,我离京前,是如何吩咐你的?”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得上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蕴含的失望与压力,却比任何疾言厉色更让她心惊胆战。
  
  “我……”她语塞,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脏污的手指,“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赵衡的事,荷花池的尸体,还有……还有那些想害你的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人利用,伤害你……”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这是她的真心话,尽管她知道,在他听来,或许依旧苍白无力,甚至可能被视为另一种狡辩。
  
  陆沉舟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看着她苍白瘦削、布满污迹却难掩惊惶的脸,还有那身与侯府小姐身份格格不入的、破烂不堪的粗布衣裙。他的目光在她赤足上那些新旧交叠的伤口停顿了一瞬,眼底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极快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所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愿意听了?陆明舒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取代。她该全盘托出吗?包括“寂照灯”?包括那个地下工坊和周显?包括玄七给她的“青隼令”和方掌柜?包括……她重生和系统的秘密?
  
  不,有些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她斟酌着词句,选择了最可能被相信、也最紧急的部分:“我在白马寺竹林,见到了那个给我送信的‘青隼’,他叫玄七。有人伏击我们,用弩箭。玄七为了救我,引开追兵,他……他中箭了,可能……”她的声音哽了一下,“后来我逃到‘刘记’铺子后巷,按照玄七给的指引,找到了一个地窖里的老者,他给了我‘青隼令’,让我去城南清水巷的棺材铺找方掌柜暂避。我在棺材铺的密室里……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往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那里……像是一个工坊,有人在组装很大的金属器械,像是……火炮之类的东西。我看到了……永定侯世子,周显,他在那里。”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陆沉舟的反应。
  
  陆沉舟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那双深眸,在她提到“周显”时,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眸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如同寒潭深处骤然凝结的冰凌。
  
  “还有呢?”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周家那个丫头,你也见到了?”
  
  他果然知道周莹的事!陆明舒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在竹林里,离我和玄七接头不远的地方。她……死了。穿着宝蓝色的衣服。”
  
  “你怎么确定是她?”陆沉舟追问,目光锐利如刀。
  
  “我……我认得她的脸。”陆明舒低声道,“前世……在宫宴上见过。”她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陆沉舟没有追问“前世”这个略显古怪的用词,只是沉默了片刻,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着,那节奏,与她之前在密室中敲击石壁寻找机关时,竟有几分相似。
  
  “周显……”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果然坐不住了。看来,‘寂照灯’现世的消息,比他预想的,传得快了些。”
  
  “寂照灯”现世?陆明舒心头巨震!那盏灯的存在,果然已经不再是秘密?而且,消息是“传”出去的?是谁传的?陆沉舟自己?还是……别的知情者?
  
  “那盏灯……”她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周显他们那么想要?它真的能……影响北境气运?”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难明,仿佛在衡量告诉她多少才合适。最终,他移开目光,看向跳动的灯焰,声音低沉而缥缈:
  
  “那盏灯,是太祖皇帝赐予先祖陆国公的。传说,灯芯取自北境万年冰层下的‘地心暖玉’,灯油是融合了陆氏三代镇守北境之将帅血誓的‘忠魂膏’。灯在,则象征陆氏与北境气运相连,护国安邦。灯熄……则意味着守护终结,劫难将起。”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讥诮,“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对于某些人来说,它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件信物,一件可以调动北境部分隐藏力量、甚至可能影响某些‘特殊渠道’的信物。同时,它也是一个诱饵,一个足以让所有觊觎北境、对我陆氏心怀叵测之人,忍不住跳出来的、香甜无比的诱饵。”
  
  诱饵……又是诱饵!陆沉舟亲口承认了!他故意让“寂照灯”的消息泄露,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所以……周显,还有他背后的人,就是你要钓的‘蛇’?”陆明舒的声音微微发颤,“他们想要那盏灯,来控制北境?或者……破坏北境的防御?”
  
  “控制?破坏?”陆沉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或许吧。但更可能的是,他们想要的是‘取代’。取代陆氏在北境的位置,取代‘寂照灯’所象征的权柄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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