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聚集流民 (第2/2页)
甚至有点挑衅的意味。
“一点粥糜?”
王磊冷笑,“用得着这么大口锅?泼得满地都是?张角,你最好说实话!
如今流民四窜,地方不靖,任何可能聚众生事的苗头,官府都必须严查!
你若有所隐瞒……”
王磊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张宝在一旁听得心急,忍不住插话道:“王头儿,我大哥他身子一直不好,许是今天被吓着了,行事才欠了妥当!
您看这也没真闹出什么事,流民也散了……不如……”
他想求情,但在上司冷峻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王磊也自然没理张宝,只是盯着张角问道:“你家里,还有余粮吗?”
张角心脏微微一缩,面色不变,指了指地上:“回官爷,家徒四壁,仅有的些许粟米,方才……都已在此了。”
“哦?”
王磊拖长了音调,显然不信,忽然迈步,竟直接朝屋内走去!
张宝脸色一变,想拦又不敢拦,只能焦急地看向张角,心里念叨,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见此一幕,张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松开。
他侧身让开道路,低眉顺眼的手势道:“官爷请查。”
他并不太担心。
无限白粥的出现完全受他意念控制,且目前看来只会在特定情境下,如他开口说锅里还有,或他心里需要时,自然会出现于锅,碗等容器中。
屋内灶台空空如也,米缸也早已见底,任凭这王磊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
果然,王磊在阴暗的屋里转了一圈,除了破败的家具和冰冷的灶膛,一无所获。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出来时脸色稍霁,但眼神依旧锐利。
“算你识相。”
王磊哼了一声,“
张宝,既是你兄长,你好生告诫于他!
如今这世道,紧闭门户,少惹是非才是保身之道!
莫要以为有点小慈悲,施舍点粥水就能如何,那是给自己,也给官府招祸!
今日之事,念在初犯,又未酿成大乱,暂且记下!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是是,多谢王头儿宽宏!小人一定严加管教兄长!”
张宝连忙躬身应道,额角已见冷汗。
王头儿又冷冷瞥了张角一眼,这才一挥手,带着其他几名官差转身离开,靴子踩在泥土路上,吭吭作响,逐渐远去。
直到王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村口,张宝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脸上那点公门人的板正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浓浓的不满。
“大哥!你今日到底发的什么疯?”
他几步之间冲到张角面前,声音压得低却满是火气,“你知道刚才多险吗?王磊是县尉跟前的红人,最是严厉不过!
真要扣你个聚众,蓄意的帽子,抓你去县里吃板子下大狱都是轻的!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经得起这么折腾?”
张角静静地看着这个情绪激动的二弟,属于原主的记忆和属于穿越者的冷漠视角交织。
他知道张宝在县里当差不易,这份差事是家里唯一稍微体面点的指望,张宝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同时他也知道,张宝此刻的怒火里,担忧的成分或许多于责备。
但他胸口那团郁气仍未散尽,面对张宝的质问,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淡没什么温度的笑:“不然呢?看着他们冲进来,把家里所剩无几的东西抢光?或者,看着你大哥我被他们撕了?”
张宝一噎,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流民饿极了,的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比谁都清楚。
他看着张角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性格温吞甚至有些懦弱文道的大哥张角,在今天格外陌生。
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潭冰封的湖水,看不到底。
一番打量下,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到地上那摊已经彻底冷透,引来几只苍蝇嗡嗡打转的污秽上的粥,眉头拧紧问道:“那这粥……到底怎么回事?咱家哪来的这么多粥?”
张宝他记得清楚,上次他回来时,米缸都快见底了。
被问话的张角,赶忙移开视线,望向院外空旷的土路,流民散去后留下的杂乱脚印和车辙印上,回答道:“捡的,运气好,捡了点别人丢弃的霉米,煮了一锅,没想到是祸端。”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张梁,都忍不住眨着眼睛看向他。
霉米能煮出这么浓的米香?说出去谁信啊!
内心暗忖的张宝,看着张角那副拒绝交流,全身都透着疲惫与疏离的模样,本想继续追问的话,在这一刻,皆堵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口。
兄弟俩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疑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隔阂。
最终,张宝重重叹了口气,弯腰拎起地上倾倒的空锅,走到井边打水冲洗。
冰凉的水哗哗冲过锅壁,也冲淡了些许地上污浊的痕迹。
“家里……没别的了吧?”张宝背对着张角,闷声问,“我这次回来,带了点糙饼,在包袱里,一会儿拿给三弟吃。”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大哥,这世道……活着不易,你要不就遂了二弟的意吧,没事别在家里,老是研究什么太平术法了,不如直接去考取功名,博得状元之名,入朝为官,多多帮衬一下二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