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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破执

第七章破执 (第1/2页)
  
  当青玄宗的晨钟第三次飘过云海的时候,苏傲已经跪倒在凌霄殿的金砖之上。
  
  殿宇高耸入云,由三十六根盘龙青石柱擎起,穹顶绘有日月星辰的流转图,终年飘渺仙气萦绕其中。身前的金砖,边缘已被历代弟子的膝盖磨得温润,此刻却被温热的泪水浸透出一圈暗黑的印记。这是他第三次跪在这里,额头贴着冰冷的砖石,声音穿过殿内的寂静,坚毅得像淬火的铁:“弟子苏傲,恳请师父传我《寂寂心经》!””
  
  主位上,玄虚真人一袭月白道袍,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手中的菩提念珠飞速转动,每颗珠子都被打磨得熠熠生辉。他眉头紧锁,目光落在了下面倔强的身影上,语气中藏着掩饰不住的痛惜:“你抬头吧,妄儿。””
  
  苏傲依言抬头,露出一张清俊却憔悴的脸。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眼窝深陷,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全然没有了昔日被誉为“百年青玄宗一遇奇才”的神采。魔教三个月前突袭的阴影,像一层洗不掉的灰,笼罩在他的眼底。
  
  “《寂灭心经》乃吾宗开国祖师所立禁术”,玄虚真人声音一沉,带着不可置喙的威严,“当年祖师创此经,本是为了镇住心魔,却发现修炼者需要以自己的七情六欲为祭品,稍有差池便会堕入魔道,最终神魂俱灭”。你天生道骨,灵根清净,丹田里先天的紫气比当年的我还要浓郁三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就大帝之业,为什么偏要抓住这个禁术不放呢?”
  
  “因为只有它能救阿瑶!”苏妄猛地提高了声音,情绪瞬间失控,“师父您见过她的,三个月前在山下小镇,她还为您递过解暑的凉茶!魔教长老的‘噬魂掌’打在她身上时,我就在旁边,我眼睁睁看着她的魂魄一点点散掉……”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宗里的典籍我翻遍了,只有‘寂灭心经’记载着‘逆转生死,重聚神魂’的法门,我必须救她,哪怕付出一切!”
  
  殿外的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山间的寒意,吹拂着素傲的袍子微微颤动。阿瑶这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扎进了玄虚真人的记忆深处。
  
  那是个眉眼弯弯的女孩,总爱跟在苏傲身后,提着竹篮到山里采药。她的手很巧,能将普通的精致的草环,会将野果切成小块包在荷叶上,待苏傲修炼完毕,再递给他。玄虚真人还记得,去年中秋节的时候,这个丫头还捧着自己做的桂花糕,怯怯地跪在殿外,说要感谢师父对苏傲的教诲。那样鲜活的真的不该在花甲之年戛然而止。
  
  可生死有界,道法浑然天成。玄虚真人叹了口气,念珠的转动慢了些:“阿瑶的牺牲是为了保护你周全,而不是让你自毁前程。”生死簿上的名字一旦划去,又怎么会有轻易改回去的道理呢?就算修炼成禁术,最多也不过是召回一缕残魂,附在空壳之中,那就不是真正的阿瑶了。听师父的话,好好安葬她,潜心修炼,将来平复魔教,像阿瑶一样守护更多的人,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我不要告慰!”苏妄猛地站起身,膝盖在金砖上磕出清脆的声响,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我只要阿瑶活着,哪怕她不记得我,哪怕她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只要她活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决绝,如果师父不肯传我,弟子就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
  
  说完,他又一次跪倒在地,脊背挺直,像一尊被风雨冲刷却依然倔强的石像。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照进他眼睛里的执念。
  
  接下来的日子里,凌霄殿就成了苏傲的归宿。他就那样跪在金砖上,不喝,彻夜难眠。
  
  大师兄林风提着食盒走过来,把温热的稀饭、包子摆在面前,叮嘱道:“小师弟,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先把肚子垫起来。”师父也是为你好,《寂灭心经》的厉害你不知道,前几代有个师叔强行修炼,最后发疯了,亲手把自己的道基给毁了啊!”
  
  苏傲眼皮都没抬,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大师兄拿去,我不饿。””
  
  二师姐楚清瑶端着参汤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小师弟,阿瑶如果在天有灵,绝对不想让你这么练自己。”你这样跪着,她一定会感到心疼。\
  
  提到阿瑶,苏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却还是倔强地摇头:“师姐,多谢关心,可我走不了。””
  
  玄虚真人看着殿外弟子来回奔波的身影,听着他们无奈的叹气,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他派人送了三次水和食物,苏傲都没有动,那些东西就那样在殿内冷却,最后默默地被弟子们收走了。
  
  三天过去,苏妄的变化肉眼可见。原本挺拔的身形瘦得脱了形,宽宽的道袍挂在身上,犹如空架子一般。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血丝渗出,连气息都变得微弱起来。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像是淬火的精钢,死死盯着主位上的玄虚真人,仿佛只要跪的时间够长,就可以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第四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海,照进凌霄殿,玄虚真人终于如释重负。他从主位上站起来,缓步走到苏傲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子,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能把你的《寂灭心经》传出去就好了。”但你要记住,一旦经书翻过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苏傲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像是快要枯萎的草木遇见甘霖。他挣扎着想磕头,但由于太久没动,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旁边的弟子赶忙伸手去扶,却被他摆摆手,一把推开。他使尽全身力气伏在地上,重重地磕在额头上砖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谢老爷!”弟子绝不后悔!”
  
  玄虚真人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朴的经书,封面是深黑色的,没有任何笔迹,只有摸上去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他将经书递给苏傲,再三叮嘱:“修此术,需先断断一切牵挂。”你回到房间,好好准备,想清楚了再出发。”
  
  苏傲紧紧抱着经书,像是抱着整个世界,踉跄着从凌霄殿里走了出来。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指尖,也无法驱散他眉宇间的倔强。
  
  回到房间,苏妄反手关上门,将劝阻和担心全部挡在门外。屋子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那是这些天他特意点燃的防腐香,为了保存阿瑶的遗体。
  
  床边,阿瑶安静地躺着。她穿着那件最喜欢的粉白色连衣裙,面容依然娇俏,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搭在眼皮上,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胸膛也没有一点起伏。苏傲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手,轻抚她的指尖的冰凉袭来,让他心头一阵酸楚。
  
  “阿瑶,等我,”他声音嘶哑,泪水落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回来,到我们到,到溪边去抓鱼,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往常一样和她分享着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太阳升到头顶,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本黑色的经书翻了出来。
  
  经书的第一页,用朱砂写着八个大字,笔锋犀利,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欲修此经,先灭己心;”若心未灭,万劫不复。”
  
  苏妄的手指在笔迹上摩挲了片刻,没有丝毫犹豫,闭上眼睛,按照经书开篇记载的法门,开始引导体内的灵力。
  
  一股冰冷的气流瞬间从丹田腾空而起,比寒冷冬日的冰天雪地更加刺骨。它沿着经络游走,所到之处,经络就像被冻住了一样,一阵剧烈的疼痛扑面而来。更让他难受的是,那些深藏心底的情绪,正一点点地被这股气流剥开。
  
  他想起五岁那年,在山脚下的小镇上,他第一次见到了阿瑶。当时他刚被玄虚真人带回宗门,偷偷溜下山去玩,却不慎跌入泥坑。是阿瑶拿着踮着脚帮他擦脸,还把藏了好久的糖塞给他,说:“小道士,你别哭,我带你去摘野草莓。””
  
  他想起十岁时时走火入魔,浑身发热,是阿瑶守在他的床边,三夜没合眼,帮他用体温把冰冷的手脚暖起来,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哄他入睡。
  
  他想起三个月前,当魔教长老的“噬魂掌”袭来时,阿瑶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还挂着笑意,说:“傲娇,快点跑……”
  
  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却像一把利刃,割破了他的心。每剥离一丝情感,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湿透了衣衫。
  
  “忍住,一定要忍住!”苏妄咬着牙,嘴唇被咬得出血,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任由冰冷的气流在体内肆虐。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四肢渐渐失去知觉,眼神越来越空洞,脸上的哀伤,思念,痛苦,一点点消退,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窗外日升月落,房内草药香浓色淡。七天里,苏妄就那样坐在床边,一动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直到第七天夜里,他体内的气流突然稳定下来,一股强大却又死寂的力量充满了丹田,他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双曾经充满温柔与笑意的眸子,此刻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丝毫没有情绪上的波动。他站起来,走到床边,伸出右手,按住阿瑶的眉心,将《寂灭心经》的功法运转起来。
  
  一股黑色的他的手掌中喷涌而出,带着诡异的光泽,慢慢地注入了阿瑶的身体。阿瑶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抖起来,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
  
  “阿瑶!你醒了!”苏妄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起伏,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快得像错觉。
  
  阿瑶看了他一眼,眨眼,眼里全是茫然:“你是什么人啊?”我是谁?”
  
  苏妄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他伸出手,想摸她的面颊,却被她下意识地一闪而过。“阿瑶,你不知道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动,我是苏傲啊,你的阿傲,我们在山下一起长大,在山里一起采药的阿傲。””
  
  阿瑶摇摇头,挣扎着想下床,可刚坐起来,就因体力不支摇晃起来。“我不认识你”,她声音很轻,带着怯意,“我要回家,可是我不知道家在什么地方……”
  
  苏傲愣了一下,僵在原地。他看着眼前的她是那么的她的那么的温柔,可是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依赖和喜悦,只剩下纯粹的陌生。
  
  他真的把阿瑶的命救了回来。可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活着的空壳啊。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没有挽回阿瑶的喜悦,没有忘记悲伤的她,就连刚才那一丝微弱的兴奋,也迅速消散。他想起经书开篇的“先灭己心”,原来所谓斩断情丝,是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一起剥离了。
  
  “这就是它”是我想要的结果呢?\他把她救了回来,自己却失去了爱她的自己;她活了下来,却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这场以执念为代价的救赎,究竟换来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玄虚真人进入。他看着屋里的场景,看着苏傲空洞的眼神,看着阿瑶茫然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妄儿,这下明白了吧?””
  
  苏傲转头看师父,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倔强,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寂灭心经》反转的不是生与死,而是因果关系。””玄虚真人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而郑重,“阿瑶的死,是因你而起,她的牺牲,是你们之间因果的终结。你强行用禁术来挽留她的性命,就等于把你们之间的因果线给掐断了。没有了前因后果的牵绊,她自然不会记住你,也不会记住你们之间所有的事情。”
  
  苏傲顺着玄虚真人的目光望去,只见阿瑶正坐在床边,双手抱膝,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环,可是她的身影却显得如此孤单。
  
  正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不,不是痛,而是一种淡淡的悔意。他想起了师傅一直说的“执念”,想起了自己跪在凌霄殿上的决绝,想起了修行时剥离情感的痛楚。原来他一直执着的,从来不是救回阿瑶,而是放不下失去她的痛苦,是接受不了那个曾经对自己充满了好感的女孩,永远地离开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阿瑶活着,一切还可以回到从前。可他忘了,有些东西一旦丢了,就永远找不回来。就像他的感情,就像两人之间的回忆。
  
  苏妄走到玄虚真人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这一次,他的膝盖没有了往日的倔强,只有深深的愧疚:“师傅,徒弟知错了。””
  
  玄虚真人点头,伸手将其扶起:“知错就行了。”执念如狱,困住的始终是自己。你看这山间云卷云舒,来来去去,从不为谁停留;这溪里的水,流了又走,永远不会回头看谁。生离死别,本是世间常态,强行挽留,只会徒增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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