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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逐鹿

第一章逐鹿 (第2/2页)
  
  席间,只有坐在墙角的御史大夫张承业,自始至终端着酒杯,神情淡漠,既不也不举杯,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张承业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平日里对李玄衣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今天应邀前来,也仅仅是为了探知他修史的真实目的而已。
  
  李玄衣自然也注意到了张承业的冷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没有发作——张承业深得天子信任,又是御史台的头领,暂时无法动弹。可他心里记下了这笔账,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不知抬举的老头子付出代价。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官员们才陆续散去。李玄衣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转身回到内堂,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代之以冰凉。
  
  心腹管家周福凑了上来,自顾自道:“大人,方才赵尚书悄悄留了话,说愿意捐五千两白银资助修史,只求你在史书上多提几句他当年治水江南的功绩。””
  
  “五千两?”李玄衣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赵德海当年在江南治水,明明是劳民伤财,无功而返,还好意思要我为他立传?告诉他,一万两白银,少一分都不行。另外,让他上交去年贪墨的粮草的账目,否则,我不介意史书上对他的“功绩”进行“如实记载”。”
  
  周福连忙点头:“小鬼明白了,这话就说回去吧。””
  
  “等等”,李玄衣叫住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递了过去,“你把这件送到王大人的府上,礼部侍郎。”文书上写着他当年科考舞弊的证据,你告诉他他能在朝堂上支持我帮我把张承业打压下去,这个证据就是我的了,明年儿子科举,我保他二甲。如果他拒绝,这份证据明天就会出现在御史台的案头。”
  
  周福接过文书,只扫了一眼,就吓得浑身发抖——那上面既有王侍郎当年舞弊的口供,也有他勾结考官的书信,证据确凿,足以令王家抄斩满门。“大人高明!”他连忙躬身退下,心中对李玄衣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李玄衣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远远地望向皇宫的方向。夜色深沉,宫殿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明黄的无上的权势,如磁石般吸引着他。他知道,只要借修史之机,拉拢足够多的官员,把张承业这样的绊脚石压下去,他的仕途就会一马平川,甚至有冲击那个权力顶峰的可能。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阴影中,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是张承业派来专门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暗探。李玄衣和周福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暗探的耳中,随即被迅速传回了御史台。
  
  张承业坐在御史台的书房里,听了暗探的报告,气得浑身哆嗦。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放肆!”简直是太放肆!修史乃国之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李玄衣这厮,居然敢以修史为名,收受贿赂,篡改史实,要挟同僚,简直无法无天!”
  
  旁边的御史丞赶紧劝道:“大人们不要生气。”李玄衣如今势力渐大,又有许多官员依附于他,我们贸然弹劾,恐难得志,反将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张承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都已经把爪子伸到修史上了,再不出手,将来后患无穷!传我之命,马上搜集李玄衣受贿、篡改史实的证据,多多益善!我不信,铁证之下,陛下还能饶他!”
  
  “是!属下这就去办!”
  
  此后的半年时间里,御史台官员明察暗访,收集了大量李玄衣的罪证。收受赵德海白银一万两,为其虚构治水功绩;到他要挟礼部侍郎,以换取他的政治支持;再到他为讨好权贵,把当年畏敌避战的将领写成战死沙场的英雄,甚至篡改边疆战事记录,把败仗写成胜仗——桩桩件件,无一不是铁证如山。那些收受贿赂的篡改的史料底稿,威胁官员的证词,堆满了御史台的案头。
  
  时机成熟之日,张承业联合二十三位清官,联名在早朝上疏弹劾李玄衣。当他把厚厚一沓罪证摔在朝堂中央的金砖上时,整个大殿顷刻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上!”李玄衣利用修撰《国朝仙史》之便,收受贿赂万两白银,篡改边疆战事史实,将畏敌避战之徒塑造为忠烈英雄,更以罪证要挟同僚,其罪当诛!”张承业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紫宸宫上空。
  
  李玄衣当时正站在朝臣队列中,闻言脸色骤变,慌慌张张地走出列队跪拜:“皇上明察!”张大人说的都是污蔑!臣一心为国修史,绝没有这回事!”
  
  “污蔑?”张承业冷笑一声,扬手示意御史呈上证据,“这是赵德海给你送银的账本,上面有他的私印;这是你篡改的史料底稿,与太史令府存档的初稿截然不同;这是礼部侍郎的供词,亲口承认被你以舞弊罪证要挟——李大人,你还要狡辩吗?”
  
  证据一一呈现在龙案之上,天子拿起那些书信和底稿,越沉,指尖微微颤动,因为愤怒。殿上官员窃窃私语,目光投向李玄衣,又有更有几分惶恐的兔死狐悲。那些曾经依附过李玄衣的官员此刻都缩着脖子不敢作声,唯恐受到牵连。
  
  李玄衣躺在地上,浑身发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和印章,知道再也找不到任何辩解的余地。曾经的意气风发,志得意满,此刻都化作彻骨的寒意,整个身体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李玄衣,”天子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压抑到极点的震怒,“我当初给你机会,就是要看你有青玄宗的底蕴,有玄真道长口中‘大帝之姿’的样子。”我以为你可以洗去名利的心,做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的官,可是你呢?你把我的信任,把国家的大事当成了你谋私利的工具!”
  
  李玄衣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地辩解道:“皇上,臣子都知道错了!”臣子一时糊涂,恳求陛下再给臣子一次可乘之机!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机遇”“天子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龙涎香的烟雾被震散,”青州蝗灾时,你没给灾民机会;边疆告急,你不给士兵机会;现在你犯了重罪,你要给你机会?”他挥了挥手,沉声道,“来人!将李玄衣削去修为,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其罪证昭告天下,引以为戒!“
  
  “不要!陛下饶命!”李玄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两名侍卫死死按住。冰冷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尖利的锁齿嵌进了皮肉里,钻心般的疼痛袭来。他转头看那些曾经巴结过他的官员,想求援,可迎接他的,全是躲躲闪闪的眼神。
  
  被拖出紫宸宫的时候,他终于看了一眼象征权力的大殿,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个冷漠的天子,心中满是懊悔和不甘。他想起了三年前在这里接受任命时的欣喜若狂,想起了为了权力而付出的一切,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放逐的队伍走出京城,沿着泥泞的官道慢慢前行。被押解的差役是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早知李玄衣是被贬的罪臣,百般刁难李玄衣。白天,他们让他背负沉重的枷锁上路,稍有迟缓就是一顿鞭打;晚上,他们把他扔到冰冷的草棚里,给的饭菜是掺着沙子的喝的浑浊的河水。
  
  曾经养尊处优的太史令,现在穿着破烂的囚服,头发散乱,满身泥污,连路边的叫花子都敢拿石头砸向他。有一次,他们路过一个小镇,恰逢集市热闹,差役故意把他带到人最多的地方,对他的罪行大声吆喝,引来众人的唾骂和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位篡改史书的奸臣啊!”“
  
  “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放逐便宜了他!””
  
  “听说他还是修士把修士的脸都丢光了!””
  
  唾沫星子和烂菜叶落在他身上,李玄衣死死地低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心如刀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沉重的枷锁却让他连弯腰的力气都使不上。
  
  在流放的路上,他们经过了青玄宗的山门。远远地,李玄衣看到那块熟悉的“青玄宗”匾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彩照人。山门旁,几名年轻弟子正在练习剑法,身姿挺拔,目光清澈,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他的心猛地一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多想冲上去,跪在师父面前忏悔,多想回到那个没有功名利禄之争的宗门,哪怕只是做一次最平凡的杂役。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合格了。他是被削去修为的罪臣,是青玄宗的耻辱,即使真的冲上去,也仅仅是被赶下山门而已。
  
  差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挖苦地踢了他一脚:“你看啥?”还想再回宗门一趟?你这种败类,让人来不及躲藏!快走!”
  
  李玄衣被踢了一个趔趄,倒在泥巴里。他看着青玄宗的方向,直到山门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慢慢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枷锁,继续前行。泪水混着冲刷着脸上两道狼狈的印记。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官路也越来越泥泞。李玄衣的身体早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身上满是鞭子和冻疮,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他常常在夜里被冻醒,蜷缩在草棚一角,想着当年师父说过什么。
  
  “玄衣,你天资最高,可性子太功利心太重。”大道无形,名利皆虚妄,若不能守住本心,日后必栽大跟头。”
  
  “清心诀的真谛不在于压抑欲望,而在于明白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心若不清,修再多的灵力也是没有用的。”
  
  那时候,他只做老师傅是老生常谈,觉得老师傅不懂官场的风光,不懂权势的勾引。如今想来,师父早已看透了他的结局,只不过他自己执迷不悟,硬生生地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堪。他终于明白,师父说的“大帝之姿”,从来不是指权势地位,而是指那颗能抵御诱惑、坚守本心的澄澈之心。可他明白得太晚了。
  
  这一天,大雨滂沱,狂风卷着雨点砸在地上,把本就泥泞的官道变成了沼泽地。护送队伍寸步难行,差役们的情绪也变得特别暴躁。李玄衣的脚步越来越慢,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泥坑中。
  
  “磨蹭什么?!”一个差役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再不快走,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玄衣躺在泥水里,雨水混着泥水灌进口鼻,苦涩的。他想起身,可身体早已耗尽力气,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刺骨的。
  
  他想起自己在青玄宗的日子,师父在他练剑受伤的时候会给他上药,师兄弟们在他闭关后会给他准备饭菜,山间的林间的鸟鸣,石头上的清泉,都会给他准备好。那些曾经被他嫌弃的苦难岁月,此刻却成为他最渴望得到的救赎。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他苍白狼狈的面容照亮。他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只咳出了几口浑浊的水。他想起紫宸宫的白玉长阶,想起太史令府的琼浆玉液,想起那些阿谀奉承的笑脸,最终都化作了空。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日渐冰凉。他终于看了一眼青玄宗的方向,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然后完全失去了意识,躺在泥坑里,再也没有起来。
  
  几天后,李玄衣的死讯传回京师。当时,天子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太监的禀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奏折,随手丢在一边,语气淡然道:“传令下去,以后选秀官,先观后观天资。”心性不正者,纵有天大之能,也决不录用。”
  
  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仿佛在为那个曾有大帝之姿,却最终被名利吞噬,葬身泥沼的弟子,唱起了一曲悲凉的挽歌。而在青玄宗的观星台上,玄真道长看着京城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拂尘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拿起一枚玉简,在上面刻了“李玄衣”三个字,然后又加了一句:“天资卓绝,心性不坚,逐鹿名利,终陷泥沼——大道在不在外面。””
  
  将玉简轻轻放入书架中,与其余十九枚玉简并列而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玉简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仿佛诉说着一个个故事,关于关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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