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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箱残卷照寒灯

第4章 破箱残卷照寒灯 (第1/2页)
  
  我们在建康城的落脚处,是城南瓦子巷尽头的一间废弃柴房。
  
  原是大户人家堆柴禾的地方,门板朽得能透光,墙角爬满青苔,霉味混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娘寻来几块破木板钉住漏风的窗洞,又从街边捡回半张破草席铺在地上,这便是我们的新窝。
  
  屋内最像样的物件,是我从洛阳一路背来的那个破旧木箱,里面裹着爹留下的残卷和那方端州砚台。
  
  我把旧木箱翻过来当书桌,娘用碎布拼了个布垫铺在上面,夜里就着从寺庙讨来的油灯看书,灯芯跳得厉害,字里行间总晃着摇曳的影子。
  
  墙角垒着三块石头当灶台,那口豁口的铁锅总算有了安身之处。
  
  我很庆幸和娘活下来了,至少娘活着,我就有一个家,这个世道一个人活着可真难啊!
  
  活着,就好....
  
  柴房的霉味还没散尽,娘从包袱底摸出个蓝布小包,层层打开,里面是支银钗,钗头的梅花早被岁月磨得没了棱角——那是她当年嫁过来时,听说外婆给的嫁妆只剩下这只钗了。
  
  “当了吧,”她把银钗塞进我手里时,指尖比钗子还凉,“换点米,再割块肉,算咱们在这儿安家了。”
  
  当铺掌柜掂着银钗皱了半天眉,给的铜钱刚够买半袋糙米和一小块不要的猪下水。
  
  娘在三块石头搭的灶台上支起豁口铁锅,猪下水在锅里滋滋冒油时,香气混着潮湿的霉味飘满小屋,我盯着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洛阳清平里的日子。
  
  那时巷口张婶总端来刚蒸的馒头,隔壁阿兄常偷着把他爹的酒葫芦塞给我,说等我将来考中功名,要喝我的庆功酒。
  
  可如今,瓦子巷里满是南渡来的难民,人人都低着头赶路,谁也没空问谁的来历。
  
  娘把猪下水切成碎末,混着糙米煮了锅粥,盛在豁口的粗瓷碗里,推到我面前:“臣儿,快吃,往后的日子,得靠咱们自己熬了。”
  
  粥里的猪下水腥得让人发颤,我却吃出了眼泪——张婶的馒头、阿兄的酒葫芦,还有那些在战火里失散的街坊,他们此刻是在哪个渡口挣扎,还是早已埋骨他乡?
  
  夜里我躺在破草席上,听着娘在灶台边偷偷抹泪。
  
  她总说等安定了就托人打听旧友的消息,可这乱世里,一封家书都要漂过千里战火,那些寻常巷陌里的牵挂,早就像洛阳城的飞檐,被浓烟卷得没了踪影。
  
  我摸着怀里的端州砚台,突然懂了娘为啥非要当掉银钗煮那锅肉粥——她是想让这漏风的柴房里,能有口热乎饭的烟火气,好假装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有家可归,有友可念。
  
  每日清晨,娘就去河边洗衣,傍晚挑着半桶河水回来,桶沿晃出的水珠在泥地上踩出串串湿痕。
  
  隔壁住着个编竹筐的老丈,见我们可怜,送了些竹篾,娘编成简易的篱笆挡在门口,算是隔出了方寸私密。
  
  最难熬的是梅雨季,屋顶漏下的雨水顺着墙缝往下淌,我得把书卷紧紧抱在怀里蹲在木箱上,眼睁睁看着地面汇成小水洼,倒映着昏黄的灯光晃啊晃。
  
  娘总说:“等天晴了就好了。”
  
  可她不知道,这漏雨的茅舍,已是我们在这乱世里,能守住的最后一片屋檐。
  
  腊肉粥的香气还没在柴房里散尽,娘就揣着剩下的几枚铜钱出门了。
  
  连着三日,她天不亮就踩着露水出去,直到暮色漫进巷口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布鞋沾满泥污,裤脚卷着未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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