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丁建阳很高兴(因出门被人叫了声帅哥遂加更4k) (第2/2页)
木板的缝隙间,他看见阿娘举起柴刀——
原来第一个教自己拿刀的,是阿娘。
那晚,阿娘死了。
十四岁。
草坡上,收养自己的老牧人指着啃草的羊群:“瞧见头羊没?它犄角上跟脖子上的疤,是去年三匹狼留下的。“
自己当时回了句什么?哦,是“畜生打架,有什么好看?“
“傻小子。“老牧人敲在他的额头:“人活着就得像头羊——要么战,要么死,没有摇尾乞怜的路!“
那年,老牧人也死了,死在跟狼群出没的林子里。
十六岁。
自己跪在阿娘坟前,将鲜卑人的头骨摆在粗陶碗旁。
“儿明日就去投丁校尉。“酒浆淋湿坟头新草,“定叫胡人记住吕奉先三字!“
野风卷着草灰打旋,像一声叹息。
赤马突然停步,吕布才发现已到营门。
亲兵捧着药箱迎来:“将军,属下给您包扎……“
“滚!“
他暴喝一声,吓得亲兵踉跄后退。
——不对。
吕布攥紧缰绳,耳边又响起张显的声音:
“若是你找不到因何而战的目标,那我,可以给你一个!“
营火噼啪炸响,映得他眸中明灭不定。
“给某吧,让某静静。”
“.唯。”
马厩深处,吕布手缠绷带牵着赤马归置了马房,赤马啃着槽沿,打了几个响鼻。
吕布解下鞍鞯,指尖抚过一道旧疤,很久以前的伤了,原来自己的老伙计是真的老了。
“七年前某刚入伍,因斩杀胡人,受赠的你。”
“现在,你也老了”
他怜惜的抚着卸了鞍鞯的马背。
其上鞍鞯压出的痕迹已经成了赤马身体的一部分。
嘶律律——!
赤马烦闷的踢踏地面,就像是在抗诉吕布的话语一般。
“好好好,你正当壮年好了吧。”吕布笑了,轻声安抚赤马:“某这脾气多少是沾了你的,不服对吧!”
“对!某也不服!”
“老伙计,再陪陪某吧,等下次,我等再战张子旭!”
嘶律律——!——
雁门栈道。
五十骑飞速驶过,风雪飘忽。
“显哥,今日恶了丁建阳,往后他针对我等该如何?”
马背上,赵云一直在思考今日自家显哥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或许是师父说得对,他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料子,想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只能是问向显哥。
“针对我等?”
战马飞驰,显得张显的声音有些飘忽。
“他怎的针对我等?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
赵云愣了,这都是啥跟啥啊,自己跟显哥说的是同一个话题吗?
“可是咱们今天这么折了他的面子,他怎么会高兴呢?”
张显看了一眼赵云,露出孩子太笨了自己怎么教也教不会的无奈眼神。
不过想到这毕竟是自己云弟,他又细心教导道:“丁建阳手中最大的凭依是为何物?”
赵云思索,迟疑的说道:“刺史身份?”
要不是在骑马,张显都想去敲自家云弟一个暴栗了。
“仔细想,你家显哥也有县令的身份,但为何丁建阳不敢强留下我?”
赵云挠头:“力量?”
张显这才欣慰:“说对了一半。”
“寻常人的力量最多也就到达吕布或者昔日楚霸王那般地步。”
“但此二人依然有被围困致死的方法,所以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丁建阳真正在乎的是并州军。”
“这个才是他的根本。”
“我之所以会说他会高兴,原因就是并州军中有一人比他更得军心,你说那人是谁?”
这下赵云没有一丝犹豫:“吕布。”
“没错!”张显一夹马腹,控制着胯下战马的速度别超出寻常战马太多,要不然自己这五十多骑可受不了。
“去时我已打探过雁门骑都尉丁建阳的消息,发现他所统领的并州狼骑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军中主帅,那人便是吕布。”
“你也有过统兵的经验了,若是你麾下有人声音跟你一样响你会怎样?”
“跟他比试一场,将统兵话语权彻底定下!”
张显失笑摇头:“你说的也对,但若是那人是我呢?不,我的意思是那人跟现在的我一样可以打哭你呢?”
赵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以前被打哭的人是谁”
“我能听见!”
张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赵云嘿嘿讪笑道:“那我打个啥,直接听他的就好了。”
张显点头:“但丁建阳不是你,并州也非常山,在边郡军队是最重要的权柄,远超身份,所以,今日我打飞了吕布的兵器,他其实是高兴的。”
“吕布威望减少,代表丁建阳威望上升,这对他牢固并州军权柄有利。”
“吕布军功过盛,号飞将,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今日惨败后,丁原甚至可以名正言顺让其先行养伤,然后再让其他心腹之人代掌军中事务。”
“所以我说,丁建阳会感谢我、”
“那这也不妨碍他针对主公啊?”
赵云依旧疑惑。
张显摇头:“所以说云弟要学识人心的本事。”
“我之前也说过,在并州,军队大于身份带来的作用,丁建阳深谙此意,所以贸然他断不敢与我正面为敌!”
“今日的我在他面前越是强硬,他便越是不敢硬碰硬!”
张显看向赵云,字字珠玑道:“因为他才刚坐上刺史的位置,他不敢赌!”
“云弟。”
“啊?”
“你说如果明面上丁建阳不敢针对我等,那背地里来的针对我等会怕吗?”
白马银枪少年郎这下彻底懂了。
他轻抚背后长枪大笑:“那怕个甚!明枪没有,暗箭来多少死多少!”
“就是这个道理。”
张显也是欣慰笑道,自家这云弟啊,战斗思维强过天下人,但为人处世.唉。
“加速二十里!过了雁门栈道扎营修整!”
“诺!”
——
虑虒县。
一匹老马驮着一名清瘦青年缓缓入了城。
街道口,那人抬眸看向不远处血渍还未擦洗干净的石板路。
轻笑:“确实酷烈,满门二百三十七口,两家六百多人竟无一人幸免。”
“张子旭啊张子旭,真是期待与你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