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血刃毒谋正义燃光 (第1/2页)
黑衣人的刀越来越慢,像被胶水粘住的风车。有个络腮胡突然跪倒,不是投降,是膝盖实在撑不住了,他就跪着挥刀,刀风扫过地面,带起的尘土里都混着血丝。夕阳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像枚烧红的钉子,却在一点点冷却、发黑。
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胸口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捂着伤口笑,笑声像漏风的风箱:“你们……赢了今天,赢不了……”话没说完就栽倒了,脸磕在石头上,发出闷响,手里的刀“当啷”落地,滚到那个瘸腿汉子脚边——汉子抬脚踩住刀,低头看着他,眼里的火还没灭:“当年你踩我手指的时候,想过有今天?”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把黑衣人的**吹得七零八落。夕阳彻底沉下去时,地上的人影都成了灰黑色,像被揉皱的纸团。只有那把被踩住的刀,还映着最后一点天光,像只不肯闭上的眼睛。
厮杀的余温还浸在血腥味里,风卷过战场时,带着碎刃刮擦地面的“沙沙”声,像在清点满地狼藉。黑衣人的尸身横七竖八地叠着,最后一声濒死的嘶吼早被卷进云层,连回音都没留下。活下来的人撑着断矛、拄着刀,东倒西歪地靠在岩壁上,伤口渗出的血在衣襟上洇成深色的花,脸色比岩缝里的苔藓还青。他们每喘一口气,胸腔都像破风箱般“呼哧”作响,喉间滚着血沫——那毒性正顺着血管爬,像无数细蚁啃噬着骨头缝,稍动一下,筋肉就抽紧成一团,疼得额角青筋直跳,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砸在沾满泥污的手背上。
沈堂主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断刃,“咔嗒”一声脆响,在死寂里格外清晰。他的声音像浸过晨露的棉絮,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容推拒的分量:“现在能松口了?”
岩壁下,那个被血痂糊了半张脸的汉子慢慢抬起头。他左眉骨裂了道口子,血顺着眉梢往下淌,在颧骨上冲出蜿蜒的红痕,倒遮不住眼底那片灰败的死寂。他咳了两声,每一声都像有砂纸在刮喉咙,末了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大人想问什么?”
独孤战单膝蹲下,膝盖压得地上的碎石“咯吱”作响。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直勾勾钉进对方躲闪的眼里——那双眼曾在厮杀时燃着凶光,此刻却蒙着层霜,连眨动都带着迟滞。“你是头领?”他问得直接,尾音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烟。
汉子喉结滚了滚,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他却没擦,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截染血的牙齿:“是。”一个字说得极重,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点没断尽的硬气,却又被毒性磨得发虚。
独孤战往前倾了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衣襟,那股混合着血味和药味的气息呛得人发闷。“那种毒药丸,”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每个字都像往石上敲钉子,“竟能把先天境的你捆得像头待宰的猪?”他想问的是,那药究竟烈到什么地步,能让一个骨头比钢硬的汉子,眼神软得像摊烂泥,成了别人手里牵线的傀儡。
汉子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这话刺中了痛处。他垂下眼,盯着自己那只发颤的手——方才还能握刀劈砍,此刻连蜷起手指都费劲。“大人……”他张了张嘴,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那药……入了血就生根,每过一个时辰,骨头缝里就像有火在烧……”
风裹着铁锈味的血沫子掠过战场,卷起的沙砾打在断矛残刃上,发出细碎的“叮叮”声。伤者的喘息像漏风的风箱,时断时续地在旷野上荡开,衬得这片土地愈发沉寂。那些关于毒药与控制的隐秘,还堵在幸存者的喉咙里,像埋在血土里的引线,裹着黏稠的血浆,只待一丝火星,便能炸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岩壁下,那位头领的喉结滚动着,每一次发声都像是在扯动生锈的铁链,嘶哑里透着股被碾碎又重拼起来的坚硬:“是的。”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里的血管正被毒性啃噬,“唯有宗师境与大宗师境的武者,筋骨里像淬了万年玄铁,能扛住毒丸的侵蚀——就像礁石顶着怒涛,任浪头拍得再狠,根基也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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