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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 好险没出大事

699 好险没出大事 (第1/2页)
  
  “咚咚咚~~~”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罗浩头也不抬,目光始终锁定在呼吸机参数和监护仪波形上。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份笃定几乎要溢出来。
  
  医学从无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是每个患者都能创造奇迹。
  
  但这次,罗浩愿意赌上一把——患者年轻力壮,代谢功能良好,再加上双重血浆置换彻底清除体内药物残留,苏醒的概率相当可观。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是倒计时的钟摆。
  
  罗浩的白大褂还是从前在矿总工作时候穿的那件,被林语鸣保存的很好,在无影灯下泛着微光。
  
  看着机器上的数字,罗浩感叹,这年轻的身体也太好了。
  
  罗浩估计是半夜时分能醒,但没想到一个多小时患者就有了自主呼吸。
  
  看她挣扎的越来越有力气,罗浩很是开心。
  
  “小螺号,患者醒了?真的是她?!”林语鸣进来就问。
  
  那种惊讶、错愕的情绪满满溢出,不加掩饰。
  
  花教授站在门口,他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各种仪器上显示出来的数字证明患者“活”了,的确是活了,虽然还不知道患者的脑部有没有受到乏氧的打击,但总归是活人而不是要捐献遗体、器官的死人。
  
  “嗯,醒了,比我想象中要快一点。”罗浩微笑,“等一个……等五十五分钟,抽血看看血气,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拔管了。”
  
  “……”
  
  “……”
  
  “……”
  
  ICU单间内,空气仿佛凝固。即便是听罗浩详细分析过病情演变的钱主任,此刻也难以置信地盯着监护仪上逐渐恢复的波形。
  
  沉默数秒后,李秋波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按原计划摘取器官.患者还能醒过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静谧的病房里激起无形的涟漪。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病床——那个曾被判定为脑死亡的年轻患者,此刻睫毛正微微颤动。
  
  “!!!”
  
  “不知道,在美国有醒过来的情况。”罗浩轻声回答。
  
  钱主任能想到的关节,李秋波自然心知肚明。
  
  此刻老院长脑海里翻腾的并非救治方案,而是更现实的考量——若患者真在半途苏醒,自己该担多大的干系!
  
  同样的情形若发生在美国,自有大把专家帮着洗白;可落在东莲矿总头上,那就是“丧尽天良“的铁证,搞不好还要被顶上微博热搜,遭千万网友口诛笔伐。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将监护仪的光衬得格外刺眼。
  
  李秋波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在监护仪以及其他一起的光芒下,折射出微妙的光泽。
  
  假如不是罗浩拦着,在那么大的舆论压力下,自己怕是前途尽毁,很快就要被一撸到底,有没有牢狱之灾都说不好。
  
  而算一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东窗事发”。
  
  淦啊!
  
  李秋波心里骂了一句。
  
  就说这些事儿不靠谱,以后类似的合作都停掉,停掉!
  
  “没事了。”罗浩大约能想到李秋波的想法,他微笑,看了一眼大舅林语鸣,随后看着李秋波安慰道,“秋波院长,走吧,咱们去歇一会。”
  
  “行。”李秋波随后盯着钱主任,“钱主任,你好好看着,你们重症力量还要加强,这么吊儿郎当的怎么行!”
  
  他的话语声越来越严厉,严厉中带着责备与埋怨,说得钱主任抬不起头。
  
  “没事,我刚跟钱主任说过,是因为咱们这面年轻人少,所以没有相关的治疗经验。”罗浩笑呵呵的打圆场。
  
  李秋波强压着火气——罗浩在场,他实在不便发作。
  
  但这事儿绝不能轻饶,等罗教授一走,非得把相关的人员批得狗血淋头不可。
  
  连是不是脑死亡都判断不准,干什么吃的!
  
  他在心里暗骂,全然忘了自己方才也下了同样结论。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像是在嘲笑这位老院长的双标。
  
  李秋波的白大褂袖口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后怕。
  
  和罗浩走出监护室的单间,罗浩笑道,“花教授,不好意思啊,折腾您空跑一趟。”
  
  “小罗教授,您太客气了。”花教授沉默了少许后严肃的说道,“幸亏您拦着,要不然这事儿就是一起重大医疗事故,说医疗事故可能有点过,但……唉。”
  
  他没往下继续说。
  
  虽然以医院的能量,事后大概率能把风波压下去——毕竟触及了某些根本利益。
  
  但作为医者,这道坎真能心安理得地迈过去吗?
  
  花教授凝眸看着前方,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选择产生了动摇。
  
  这破活,应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类似的情况偶尔会发生,别放在心上。”罗浩一边走一边继续安慰。
  
  罗浩丝毫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既没有趾高气扬地显摆,更不曾摆出“救命恩人“的架势。相反,他的态度比平日更加谦和。
  
  “唉,谢了,小罗。“李秋波重重拍了拍罗浩的肩膀,力道里藏着说不尽的感慨。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一高一矮,却同样挺拔。
  
  Icu钱主任想要跟着,被李秋波没好气的训回去,让他看着患者。
  
  来到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办,几人坐下。
  
  “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小罗你从前总说。”李秋波感慨,“咱矿总,也真就是这么回事。”
  
  “哪里的话,秋波院长,您这就属于引喻失义了。”罗浩宽慰道,“咱东莲矿总每年救治几万患者,保一方平安,可是不容易。当然,一些罕见病的诊疗的确有问题,我也不隐瞒,但那毕竟是罕见病。”
  
  听罗浩这么讲,李秋波的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
  
  “要说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的话,咱矿总肯定算不上,讲真啊,矿总的医疗水平已经超额完成了组织上安排的任务。没什么财政拨款,每年能救治几万患者,不容易的。”
  
  “真说草台班子的话,我最近听说一件事。”
  
  罗浩开始笑眯眯的八卦,他肉眼可见的开心。
  
  “怎么了?”
  
  “瑞士,安乐死合法,秋波院长您知道吧。”
  
  “知道,前一段时间魔都还有一女的因为红斑狼疮还是什么病,去瑞士安乐死,死一次好像挺贵的。”
  
  “对,就是这事儿。他那面的创始人发明了一个胶囊仓,死亡时间压在1分钟之内,据说是无痛苦之类的。但是吧,现在发现死者有很多都是被勒死的。”
  
  “???”
  
  “???”
  
  “我也听说了,是八卦吧。”花教授也参与进来。
  
  “不是八卦,我听有在瑞士的师兄说这家公司先找要安乐死的客户,然后贩卖杀人名额。”
  
  “……”
  
  “想要安乐死的人被想要杀人的人杀死,大概就是这么个闭环。所以吧,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乱糟糟的。咱这面,已经很规矩了。”
  
  罗浩说道。
  
  想到罗浩提及的瑞士安乐死“闭环服务“,李秋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帮人当真是百无禁忌!
  
  即便法律网开一面,这般行径也实在有违医者本心。
  
  老院长摇摇头,白大褂下的脊背窜过一阵凉意——这世道,怎么尽是些让人脊背发凉的“创新“?
  
  这都是啥啊。
  
  “有个定居加拿大的女博士,癌症晚期,用药后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骗签署了安乐死协议。等她清醒后不想死,想要撤销,可是不行,公司那面不同意。
  
  要么被告破产,要么安乐死,后来过几天人就安乐了。”
  
  罗浩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这么离谱么?”花教授也不理解。
  
  “几十万刀的买卖,想不做就不做?开玩笑。”罗浩道,“好多老人定居加拿大那面,也不懂英文,有人上门推销安乐死,他们都没搞懂就签了协议。总之吧,这事儿不能多想,想多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太邪恶了。”
  
  “那安乐死公司的总裁呢?死刑么?”花教授问。
  
  “怎么可能,我看了相关法院的判决书,那人说是用酒把人灌醉然后勒死的,没有痛苦,无罪释放了。”
  
  “!!!”
  
  “!!!”
  
  “不说这个,国内想要安乐死更难,有黑中介加价,雁过拔毛,比当地人要多花30%的费用。这破事,您说,花钱找人勒死自己,到哪说理去。”
  
  “虽然这么说有点危言耸听,大部分都还是正规的,但架不住……”
  
  罗浩说到这里就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花教授一怔,他感觉罗浩是在阴阳自己,可却又没有明说,甚至只是举了一个含糊不清的例子。
  
  “罗教授,今天的事情还是要谢谢您。”花教授认真的道谢。
  
  这里面的轻重缓急他很清楚,要是没有罗浩,怕是现在已经铸成大错。
  
  “客气,这都是应该的。”罗浩笑笑。
  
  门铃声响,值班医生开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罗浩起身,“丁老板来了,我去见一面。”
  
  说着,罗浩走出办公室。
  
  “小罗和萉垟的丁老板这么熟悉么?”李秋波问。
  
  “挺熟的,他小时候我就带着他去吃萉垟烧烤,回来后也经常去吃。丁老板看着色眯眯的,但人还不错。”
  
  林语鸣说着说着,想起丁老板去给流浪狗烧纸,不禁莞尔一笑。
  
  萉垟烧烤的丁老板倒是个妙人——这种玄乎事儿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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