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5章 血染之于铁幕（一百一十七） (第2/2页)
＂我、我可是有读心能力的哦，从你们的守护神那里读取到不少有用的情报呢。我可是读到了你们阿诺伊族一半的历史了。＂
＂读心术真可怕……＂
＂没、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防御读心术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这次碰到的邪灵是情感和记忆的集合体，特别容易读取而已。＂
伊莱恩并没有说谎。那只灵体【让世界感受伤痛】简直就是负面情感集结而成的团块，好像污泥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经过两次的进化，最后却变成那副圣洁无比的模样，实在是讽刺。
说不定圣灵光鲨的形态才是它最初的形态，那个被阿诺伊族崇拜的守护神。它身上的负面情感在战斗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剥落，它最终才恢复了本来面目。
＂……明白了。但是以结论而言，我不能带你去【寄宿学校】。＂
＂为、为什么？那里不是关押着无数阿诺伊族的小孩吗？如今也仍然有不小小孩被玛德兰人强迫接受【教化】吧？他们在被虐待吧？为什么不马上去救他们？＂
＂不行的。玛德兰王国内的【寄宿学校】总共有二十二所，要一次救走所有人，根本不可能。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动静就会很大，玛德兰王国会认定是我干的好事。
【四灾众】的团长布里琪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一旦怀疑我的身份，就会马上把我从佣兵团里赶走，也会处死我在玛德兰王国里的家人吧。
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终止了。我无法继续在【四灾众】里当卧底，给你提供情报。这事对你而言会是很大的损失吧？＂
白鲨人皱眉：＂你是蠢蛋吗？＂
＂啥？＂
＂我说，你是蠢蛋吗？＂伊莱恩重复道，＂比、比起【拯救你的族人】，你更想选择【复仇】？明明还有很多族人可以拯救，你们一族明明还可以活下去，你却只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复仇上？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你族那个因愤怒而陷入疯狂的守护神，有什么差别吗？＂
＂有差别。有我做内应，就能帮你阻止【四灾众】的行动。也许能阻止他们一些邪恶的屠杀计划。也许能拯救许多诺威平民的生命。我的族人虽然在受苦，但他们没有即时的性命危险。为了大局着想，他们可以再忍忍。＂
＂没、没有即时性命危险？真的是那样吗？＂伊莱恩用灼热的目光死盯着布莱克：＂昨晚的袭击里，玛德兰王国用掉了多少枚【深渊咒弹】来着？
制作【咒弹】需要献祭多少条人命来着？
被当作活祭品的到底是谁来着？
即便是现在，玛德兰的【寄宿学校】里，肯定还有不少孩子正在被折磨，甚至被暗中杀死吧？
你不能拯救所有人。大人也就算了。但他们在杀孩子。
他们正在把小孩当作牲口那样对待，虐待，然后杀死！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不是紧急状况？你为什么认为孩子们没有即时的性命危险？！＂
布莱克于是再度沉默，完全无法反驳。
＂……所以又是因为小孩。一直都是因为小孩。＂他低声呢喃道，＂……每次牵涉到小孩的事情，你就会失去理智。＂
＂就、就当是那样好了。听着，布莱克。就算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会自己想办法的。我还有军团的情报网，所以总会有办法的。所、所以你是要随我一起来，还是要袖手旁观？＂
＂让我最后确认一件事情。＂鲛人眯起眼看白狮人少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事和你没关系吧？
如果你去袭击玛德兰的寄宿学校，你也许可以救回几十，甚至几百个小孩。
……然后呢？
你还得费心照顾那些小孩？
你会因此失去我这个内应，再也无法获取【四灾众】下一步的行动情报了。
这对你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吗？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们阿诺伊人，到这种地步？＂
对啊。到底为什么呢。伊莱恩也会时常这样问自己。
＂到、到底为什么呢……＂他稍微走了一下神，＂但是归根到底，人帮助人真的需要理由吗？特别是，帮助孩子……＂
布莱德用不可思议的、如同看异世之物的表情看着伊莱恩。
所以自私自利，凡事都要索求回报，才是这个世界的常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世道，这个世界迟早要完。
＂那、那么我们来做交易吧。＂其实只是为了让布莱克放心，伊莱恩想出了折衷的方案，＂我、我可以把救回来的阿诺伊人安置在斯塔万格城里，又或者把他们送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让他们可以安心生活。相、相对地，我要你们签订一个契约。我给你们提供避难所，你们替我强化这座城市的守备。＂
阿诺伊人应该很善战吧。看布莱克那个样子就知道了。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强的守护神可以使用。这绝对是一桩不错的交易。
Si_vis_pacem，para_bellum.（欲要和平，必先备战。）
一国一邦的守备力量，永远都是越多越好。而且阿诺伊族应该很擅长游泳。到了不得不打海战的时候，他们会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明白了。就这样吧。＂
听完伊莱恩开出的条件，布莱克也妥协了。
＂我不确定能救回来多少人，但我会保证挑出至少二十名善战的族人帮助你们守城。我也会加入守备队的。我会询问其他族人的意向，喜欢留在城市的就留着，希望过远离凡尘的生活，就送去你说的那个孤岛。
但是……给我两个小时做准备。我要在脱离【四灾众】佣兵团之前，尽可能从他们那边挖到更多情报。然后我们就可以去袭击玛德兰王国了。＂
＂话、话不可以乱说，我们不是袭击玛德兰王国，只是去寄宿学校救人而已。＂伊莱恩连忙更正道。
＂在我看来，二者没什么差别？＂
反正他也预料到伊莱恩会在寄宿学校那边大开杀戒，把虐待孩子们的教职员工和守卫们全部杀掉吧。
虽然伊莱恩也确实是这样计划的……
＂接下来估计要传送走几百人，搞不好可能要传送上千人。你的法术能做到吗？＂布莱克又确认道。
＂仅、仅靠我的话很吃紧，不过我回去请外援的，不用担心。＂
在这之前伊莱恩就通过洛里安做中介人去问过麒麟，希望麒麟能再次给予帮助。听到是为了拯救小孩子，麒麟凯迪欧答应帮忙……顺带还拉上了他妹妹宝利塔。
虽然凯迪欧说过，为了保护麒麟一族，决定不再出手相助了。但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小孩被迫害，凯迪欧似乎相当激动，义不容辞地答应帮忙了。
果然一如艾斯利尔哥哥的评价，凯迪欧是个正什么控、萝什么控来着……？唔，伊莱恩记不住那个奇怪的网络黑话。
＂那、那我这边也做一些准备，我们两个小时后在碰面。＂伊莱恩打开传送门，传送到港口附近。
港口处，伊奥等人已经在等着。小红狼跪坐在地上，正在反省。旁边负责＂监督＂的是看戏不嫌事大的铁诺。
＂大哥哥……＂看到伊莱恩回来，伊奥用一副心虚的表情回应。
＂你、你有好好反省吗，伊奥？＂伊莱恩板着脸，＂你胡乱插手我的战斗，打乱我的计划，这种事情且不说。最、最大问题是你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为什么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小红狼伏拜在地，做出了完美的猛虎落地式。不对，猛狼落地式？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想的是别的东西。真是服了。
话又说回来，伊奥的幻灵【赤红披风】本来就是把攻击力提升到极致，却不太擅长防守的灵体。大概在创造这个灵体的时候，伊奥就已经有了＂哪怕舍弃生命，也要帮上大哥哥的忙＂这种想法。那时的伊奥就已经料到自己命不久矣了吧。
居然是从那种时候开始的吗……
伊莱恩为自己的迟钝感到后悔。
＂总、总之，把这个给吃了。＂伊莱恩塞给伊奥两颗糖果，又给了铁诺另一颗糖，＂这、这是冈迪夫老爷子给你们的礼物。吃吧，对身体有益处的。＂
【神之甘露】制成的糖果，本来是送给参与行动的成员每人一颗，还额外留给伊奥和铁诺一人一颗的。
不过石像鬼骇伯龙没有吃，把它转赠给了伊莱恩。白狮人少年认为可以多给伊奥一颗。
＂真、真的可以吗？我明明做了错事，还能额外得到奖赏……？＂
＂别、别罗里吧嗦的！快把药给吃了！＂伊莱恩怒道。
吓得伊奥和铁诺赶紧把糖塞进嘴里，小红狼还一口气塞进去两颗。
＂啊！这是什么？！＂＂好、好好吃啊！＂
他们还以为那是药，没想到那居然是糖。而且那还是，世间难寻的极上美味之物。好吃到可以让人脑子暂时短路。
＂阁下，难民队伍正在接近。＂两个小鬼僵住的时候，军团过来汇报，＂要让难民们靠近城市吗？＂
之前米兰达确实说过有战争难民要来投靠【斯塔万格-贝尔根同盟】。就是那批难民吗。
＂……就怕难民之中混入了奸细。＂伊莱恩闷哼了一声，＂总之，先让他们在城北部的空地上安营落脚吧。一个个排查他们的身份，会很费劲呢。＂
真希望有多几个能用读心术的人来帮忙啊。也许可以让麒麟们也来帮忙？……算了，不要给凯迪欧太多压力。
与此同时，在城内某个独栋里。
＂你确定愿望就要这个吗，小小的勇者？＂老法师呵呵笑着，慈祥地问。
＂这个就可以了啦！溪流不是贪心的小孩！＂小猫仙灵也咧嘴笑道，＂反正溪流想要的东西，以后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到的。＂
＂真有骨气。＂冈迪夫温柔地摸了摸溪流的猫头，＂那好，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耶！＂小猫咪从老法师那里得到了什么，然后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
＂完成了。下一个！＂冈迪夫一边解除隔音用的魔术，一边喊话道。
没错，老法师答应给参与任务的每一个人各实现一个愿望。为了尊重个人隐私，他甚至还找了个合适的谈话场所，架起隔音的结界，和任务参与者们面谈。
＂搞得这么正规吗。＂接下来进场的是，石像鬼骇伯龙。
冈迪夫打了个响指，再次把隔音的结界封上。
一旦这个空间变成了二人独处的空间，石像鬼突然一反常态地咧嘴坏笑。
＂哟，臭老头！＂骇伯龙毫不留情地骂道，＂搞什么啊？几千年前的你是这副摸样，现在的你还是这副摸样？你难道不会衰老吗？你真的是人类吗？？？＂
＂哟，臭小子！＂冈迪夫也一改平日的儒雅随和，用同样粗暴的语气回应：＂老夫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不会衰老就是永生种的特性吗？你记性不好？脑子又被巨龙踩了？＂
＂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臭呢！＂
＂咱们彼此彼此！＂
两边都骂得满头青筋，仿佛马上就要扭打在一起。
然而两人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极其搞笑的笑话。
＂啊哈哈哈！那是什么鬼？以前的圣光狂暴近战法师，居然和矮人、半身人、高等精灵组成乐队？还玩什么摇滚乐？＂
石像鬼几乎是指着对方的脸在嘲笑。
＂哈哈哈！你好意思说老夫？当年的猎龙臭小鬼现在甚至连人都不当了，变成了这种小短腿石像鬼！可真是笑死人了！＂
＂没有重金属摇滚法师好笑！＂
＂不不不！小短腿长臂猿石像鬼更搞笑！＂
两人都指着对方的鼻子使劲嘲讽，不过这也是他们相处的方式。
＂哈。笑够了。说回正题吧。你有什么愿望，臭小子？＂冈迪夫捂着腹部问，腹肌似乎因为大笑而拉伤了。
＂我并没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呢，只是来找熟人叙旧的。＂骇伯龙却说，＂归根到底，你也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吧？你去修复光脉是类似义务劳动的事情吧？都已经让你白干活了，还要你给奖励，咱厚脸皮都得有个限度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老夫这几千年来积累了不少财富（资源）哦。把正确的资源交到正确的人手上就好了，不需要吝惜——和某个守财奴臭小鬼完全不一样。＂
＂哼。装阔是吧？既然如此，我确实有个任性的请求。＂石像鬼眯起一只眼打量着老法师，＂我想……再次像普通人那样，享受吃饭的乐趣。＂
人类有三大欲望，食欲，睡眠欲，以及情欲。这三大欲望石像鬼骇伯龙都没有。睡眠欲和情欲自不用说，骇伯龙就算是吃下魔石也尝不出味道，也只能享受到嚼碎脆东西的口感，却满足不了食欲。
从＂人＂突然变成＂石像鬼＂，骇伯龙自然是很不习惯的。如果把三大欲望全都去除掉，他感觉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只是这样而已吗。简单。＂老法师伸手，从虚空之中突然掏出了什么。
他不是从纳物口袋中取出东西的，而是从一无所有的空气之中把物体掏出——那似乎是十分高等的时空魔术。
＂量~子~熔~炉~~~！＂冈迪夫把某个神器高举起来，煞有介事地介绍道。
＂别闹！＂骇伯龙狠狠地白了老头一眼。
＂没在闹哦。把这个转到你的体内，就能把吃下去的所有食物完全分解成能量。旧世界的量产型蓝色狸猫魔像都有列装这个哦。之后再用特殊的涂层给你的口腔和舌头添加味觉受体，你就能在吃饭的似乎感受到甜酸苦辣咯。是不是很神奇！＂
＂真、真的做的到吗？不愧是人龙战争时代的灭龙大贤者——＂
＂不准叫那个称号！你想死吗，臭小子！＂冈迪夫露出核善的笑容，＂那么，事不宜迟，老夫来改造一下你的身体吧。几分钟就能完事哦。＂
＂等等？在这里？现在就改造？我还没有心理准——＂
冈迪夫摸了一下石像鬼的头，骇伯龙就晕了过去。
斯塔万格城北门外，难民们的营地里。
＂测谎吗……确实有这种必要呢。＂帕克市长跟在伊莱恩身后，＂总之先让军团对照难民们的身份信息，让看起来最正常的那些人优先开始面试吧。但是，能够测谎的只有你一个，你能处理得来吗？＂
＂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我倒是希望能找到几名黑暗精灵来帮忙。＂
＂黑暗精灵？为什么？＂
＂黑、黑暗精灵的听觉非常灵敏，大多能听见别人的心音。以、以前我就见过格林薇…我的一位朋友利用这一点来测谎。人、人在说谎时的心音好像会出现异常。＂
＂原来如此。和你的读心能力是完全不同的测谎机制呢。＂
＂唔，就、就是这样。我是靠感觉对方隐约流露的恶意来测谎的。＂白狮人少年答道。
当然，这是来自麒麟的能力，伊莱恩只是继承了这个能力而已。
＂明白了。军团，去跟市民们协商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黑暗精灵，或者至少是黑暗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
＂遵命。正在向网络提交请求。＂
＂话说你能靠医疗用的精密仪器做到类似的事情吗？＂帕克又问军团。
＂否定。目前城里的医疗器材精度不够。而且在难民们面前使用很明显的测谎器材，可能会让他们的反感。＂
确实。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当作犯人那样对待，被审问。更何况审问他们的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这绝对会伤害到难民们与军团的信赖关系。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被破坏，就很难再修复。一旦失去信任，日后移居斯塔万格城的难民该怎么和军团相处？
＂好吧……果然还是请黑暗精灵们来帮忙比较好。＂帕克叹气。
＂总、总之我先开始面谈吧。＂伊莱恩在一个小型遮阳棚架前停下，坐在准备好的座椅上。
迎面走来的是一家三口，三十出头面容憔悴的夫妻俩，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
＂从、从克里斯安森来的奥古斯一家，对吧？＂伊莱恩看了一眼电子记账本，＂请、请问克里斯安森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唔，非常糟糕。那座城市正被政.府军和反抗军反复占领，基本上隔几天就换一次统治者。城墙都成了颓垣败瓦。我们实在待不下去了，就一家子逃了过来。＂
没有说谎。伊莱恩能从这些人身上感应到担忧和悲伤，但是没有恶意。
＂接、接下来我们会为你们在城里安排住所和工作，但是有可能会给奥古斯先生你分配城市守卫之类有风险的工作，这样可以吗？＂
＂我觉得没问题。说实话，只要能守护住家人，不用继续在荒野里逃难，就比什么都强了。＂
＂那、那好吧。军团，给他们安排一下。——下一个！＂
军团的子机带走了那一家人，然后难民的队伍里走过来另一个人。
那是个瘦削的男人。独身，没有妻子或儿女。资料上显示的名字是哈耶夫先生。
＂你、你好。＂伊莱恩看着对方，＂哈耶夫先生，同样是从克里斯安森过来的。你是……一位厨师吗。真、真好呢，自卫队的厨房正好缺人。＂
＂……肉。＂
＂啥？＂
＂让我切肉。新鲜的肉。＂对方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有种怪异的感觉在伊莱恩心里涌出，他觉得眼前这名自称厨师的家伙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那个，如果你加入炊事班的话，每天自然能处理很多肉……＂伊莱恩试着去套对方的话。
＂很、很好！切肉！来切肉吧！＂那个怪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伊莱恩则用读心术隐隐约约地捕捉到些许恶意。
不。不是恶意。是比恶意更加恐怖的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泥沼中蠕动的蛆虫。
＂……你是谁？＂伊莱恩压低声音问道：＂真正的哈耶夫先生在哪里？＂
对方沉默。
白狮人少年于是抛出另一个尖锐的问题：＂你真的……是人类吗？＂
＂哈！——＂那个怪人突然咧嘴而笑。
其嘴角上扬，裂开到接近颧骨的高度，露出一嘴锋利又蜡黄的牙齿。
那双眼睛里有浑浊的漆黑在蔓延。
由于对方的模样实在太恐怖了，伊莱恩被震惊住了半秒。
怪人的舌头突然飞出，直接刺穿了伊莱恩的左眼，并从他脑后穿出。白狮人少年被爆头！
＂噫啊啊啊啊啊！！——＂看到这血腥恐怖的一幕，难民纷纷尖叫起来。
把伊莱恩一击爆头的怪人瞬间收回舌头，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发出噫嘻嘻嘻的尖笑，那笑声犹如用利爪刮玻璃的刺耳声。
……不能让他跑掉！
伊莱恩差点就失去意识了。但实际上脑子被穿一个洞并不会让人马上失去意识，后续的大出血才会。
所以他用念动力瞬间堵住血管，抑制大出血，并激化伤口附近的魔力来自愈。
勉强让自己没有晕过去，伊莱恩下意识地飞了出去，手里拿的雷神之锤已经准备就绪。
嗖！一道电光迸射而出，刚好逮住准备一个大跳逃离人群的那个怪物。
攻击精准无比，直接把怪物爆头……才没有。不过电光击中了怪人的脖子，就这样在怪人的脖子上开出大洞，让他身首分离！
＂好、好疼啊，你个混蛋！＂伊莱恩追赶上去，骂骂咧咧，＂要不是我有不死之身，就让你得逞了！＂
恐慌中的难民纷纷让出一片空间。幸好伊莱恩光速解决了事件，才没有酿成大恐慌。
＂这、这家伙……难道是魔族？＂伊莱恩看了一眼怪人的身体，那个看起来就是人类的身体，没什么异样。
头呢？他的目光移过去，看到的是——
六只蜘蛛脚从怪人被切落的脑袋中探出，然后那个长出蜘蛛脚的人头开始飞奔起来，想要逃离现场！
＂卧、槽！＂白狮人少年都带脏惊呼，但是他没有被吓住，再次发射电光束。
这一次，雷神之锤的光束总算是精确命中，让那个人头怪物字面意义上的脑洞大开。脑袋上开出拳头大小的洞，那玩意儿再怎么生命力顽强都得死了。
＂唔……＂伊莱恩忍耐着头疼，靠近那个怪物仔细端详：＂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喂！没事吧？＂帕克带着军团赶了过来，然后也被长着蜘蛛脚的人头吓到了：＂噢我的天！这都啥玩意？＂
＂据推测……是伪人（Alternator）吧。＂军团幽幽地回应。似乎刻意启动了【讲鬼故事模块】。
＂伪、伪人？！＂
＂没有人确切知道伪人是怎么来的。一说它是拟态为人类的魔物，专门混入人类城镇中偷偷吃人；另一说它是某种蜘蛛魔物把卵产在受害者体内，破卵而出的小蜘蛛会侵占人脑，成为寄生型魔物。＂
＂……怪物！＂＂我们之中混入了魔物？！＂
难民们开始慌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被吃掉啊！＂＂救、救命！放我进城里去！！＂
——现场不仅有恐慌，还有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