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看你是被魔教的妖女迷住魂了 (第2/2页)
“师傅,师娘。”令狐冲跪下行礼,声音有些发虚。
宁中则连忙起身要扶,却被岳不群一个眼神制止。
“你还知道回来?”岳不群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是华山弟子,忘了还有我这个师傅。”
“弟子不敢!”令狐冲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李重阳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开口:“师傅,大师兄此次下山,心思都变野了。他和日月神教的妖女纠缠不清,还和向问天称兄道弟,最后还帮着他们救出了魔教前教主任我行。”
他说得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像鞭子抽在令狐冲心上。
宁中则听得脸色发白,看向令狐冲的眼神充满了痛心和担忧。
岳不群的脸色越来越沉,终于,他站起身,走到令狐冲面前。
“重阳,拿竹条来。”
李重阳早有准备,从袖中抽出一根三尺长的竹条,递到岳不群手中。
竹条破空,重重抽在令狐冲背上。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每一下都带着岳不群的愤怒和失望。令狐冲的背上很快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衫。
宁中则看得心疼,几次想开口求情,但看着丈夫铁青的脸色,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岳不群这是在教徒弟,也是在救徒弟。若不打醒令狐冲,由着他继续糊涂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二十下打完,岳不群停手,将竹条扔在一旁。
令狐冲趴在地上,背上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师傅还愿意打他,说明还认他这个徒弟,还没有彻底放弃他。
“从明天起,你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岳不群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若还想不明白,就永远不要下来了。”
“弟子...领罚。”令狐冲艰难地说。
宁中则连忙上前扶起他,眼中含泪:“冲儿,你...”
“师娘,我没事。”令狐冲挤出一个笑容,“是我做错了,该打。”
李重阳看着这一幕,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师傅打令狐冲,固然是生气,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令狐冲被搀扶下去,宁中则亲自给他上药。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令狐冲悄悄来到岳不群的房间。
岳不群还没睡,正坐在灯下看书。见令狐冲进来,他放下书卷,淡淡道:“背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令狐冲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
“李师弟帮任姑娘救任教主,您为什么同意?”令狐冲问得很小心,“任我行是魔教前教主,救他出来,岂不是放虎归山?”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冲儿,你觉得现在的日月神教,是任我行掌权好,还是东方不败掌权好?”
令狐冲一愣,想了想:“弟子不知道。任我行据说暴虐嗜杀,但东方不败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得对,都不是好人。”岳不群点头,“但东方不败这些年来,虽然手段狠辣,对神教内部清洗不断,却很少主动招惹正道各派。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狐冲摇头。
“因为他在巩固自己的权力。”岳不群缓缓道,“篡位之人,最怕的就是位置不稳。所以他要清洗老教主的势力,要提拔自己的心腹,要防着有人学他一样造反。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精力,也不敢轻易对外树敌。”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任我行不同。他被囚十二年,心中怨气冲天。一旦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要夺回教主之位。而夺回教主之位后,为了树立威信,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五岳剑派。”
令狐冲听得心惊:“那...那为什么还要救他?”
“因为东方不败已经坐稳了教主之位。”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如果他一直稳下去,等到彻底掌控神教,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而任我行出来,两个人必有一战。无论谁胜谁负,日月神教都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就是我们五岳剑派的机会。”
他看向令狐冲,语重心长:“冲儿,江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令狐冲沉默了。他想起李重阳在梅庄的所作所为,想起向问天和任盈盈救出任我行时的激动,想起任我行那睥睨天下的眼神...
他突然明白,自己参与的,是一场多么危险的游戏。
“弟子...明白了。”他低声道。
“你真的明白吗?”岳不群看着他,“冲儿,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重感情。重感情不是坏事,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对别人掏心掏肺,别人未必对你真心实意。尤其是魔教中人。”
令狐冲心中一痛。他知道师傅说的是任盈盈。
“师傅...”他想说任盈盈不一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岳不群摆摆手:“下去吧。去思过崖好好想想。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令狐冲。”
令狐冲躬身退出房间。
夜已深,华山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声音,如涛如浪。
令狐冲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满山峦。他想起杭州的月,西湖的水,还有任盈盈抚琴时的身影...
他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矛盾。
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的死活他不在乎,可是,任盈盈怎么办?如果任我行败了,任盈盈会是什么下场?
而此时此刻,客院的厢房里,蓝凤凰也睡不着。她站在窗前,看着同一轮明月,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李重阳现在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哪怕一点点,想起我?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照着华山,照着杭州,照着这个纷扰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