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这不能是骗子吧 (第2/2页)
　　
　　他的目光扫过莫娜，落在林逸背上的苏晓和红晶战士背上的吴凯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哦？有点意思。”他放下手中的搅拌棒，在脏兮兮的白大褂上擦了擦手，走了过来。“放那边台子上。”他指了指屋内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金属台面。
　　
　　林逸小心地将苏晓放下。罗曼医生凑近了，先是用肉眼仔细观察苏晓的脸色、瞳孔，又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脖颈脉搏处，眉头渐渐皱起。
　　
　　“唔...深度意识沉浸...不，是意识外溢后的严重枯竭...还有强行共鸣留下的‘烙印’和‘污染’...”他低声嘀咕着，又掰开苏晓的眼皮看了看，随即转身去翻找一堆仪器。
　　
　　他找出一个看起来像是用几种不同设备零件拼凑起来的头盔，戴在苏晓头上。头盔上的几个晶体灯亮起，发出轻微的嗡鸣，旁边一个布满灰尘的显示屏上跳动着杂乱的数据波形。
　　
　　“果然...”罗曼医生盯着屏幕，手指敲打着下巴，“意识活动微弱但存在，深层潜意识区域有强烈的能量残留和...信息淤积？像是被强行塞进去又无法消化的一大堆垃圾。有趣，太有趣了！这种案例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又去检查吴凯。“标准的高能武器灼伤加次级腐化能量侵蚀，处理得还算及时，死不了，但会留下后遗症，以后阴雨天伤口疼是免不了了。”
　　
　　检查完毕，罗曼医生走回他的坩埚旁，一边搅拌，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女娃子的情况很麻烦。不是简单的‘唤醒’就能解决。她意识里淤积的那些‘垃圾’不清除，就算醒了也可能变成傻子，或者...被那些‘垃圾’里的某个意识碎片主导。男的好办，清创，抗感染，补充营养，慢慢养着。”
　　
　　“你能清除那些‘淤积’吗？”林逸立刻问。
　　
　　“能，但不能保证后果。”罗曼医生终于转过身，正视林逸，眼神里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兴奋，“我需要用一种非常规的、有风险的‘意识疏导’方法，配合特定的能量药剂，尝试‘冲刷’和‘引导’出那些淤积物。成功率...大概六成。失败的话，她可能会彻底脑死亡，或者意识永久迷失。而且，不管成功与否，我的诊费都很贵。”
　　
　　“你要什么？”林逸沉声问。
　　
　　“我要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罗曼医生直勾勾地盯着苏晓，“她这种意识状态，不是普通战斗或惊吓能造成的。她接触了什么？共鸣了什么？那些‘淤积物’里的信息，对我很有研究价值。作为交换，我免费为她治疗，并且提供吴凯的治疗和你们所有人接下来一周的基本医疗支持。”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则凶险。透露苏晓的能力和她与“母体”的接触，等于暴露了他们最大的秘密和潜在价值。
　　
　　林逸沉默。蓝莹和靛山也皱起了眉头。
　　
　　“你可以选择不说。”罗曼医生耸耸肩，继续搅拌他的坩埚，“那就按规矩来，诊费是每人一百标准单位的‘纯净能量结晶’或者等价物。你们有吗？”
　　
　　他们当然没有。
　　
　　“给她治疗。”林逸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看着昏迷的苏晓，“但信息，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关于她如何受伤，以及我们遇到了什么敌人。至于她的能力细节...抱歉。”
　　
　　罗曼医生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成交。先付一部分‘信息定金’吧。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惹上这种麻烦的？还有，她是怎么‘共鸣’的？”
　　
　　林逸深吸一口气，开始简要叙述他们遭遇“引导者”和菌核，被迫进入“母体”区域的经历，隐去了苏晓具体共鸣的细节和“钥匙”的身份，只说她在尝试与某种强大的混乱能量体沟通时遭到了反噬。
　　
　　罗曼医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嘴问一些细节，尤其是关于“母体”内部能量环境和菌核特性的问题。他的问题非常专业，显然对这两个东西早有研究。
　　
　　“嗯...‘引导者’，秦久年...母体意识混乱...菌核深度侵蚀...信息量很大啊。”听完后，罗曼医生摸着下巴，眼中光芒闪烁，“行了，这定金我收了。准备开始治疗吧。无关人等到外面等着，治疗过程需要绝对安静。”
　　
　　林逸、蓝莹等人退到小屋外等待。莫娜队长已经离开了，似乎去处理别的事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屋里偶尔传来仪器启动的嗡鸣和罗曼医生低声的自言自语。等待煎熬而漫长。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小屋的门开了。罗曼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
　　
　　“第一阶段‘疏导’完成了。淤积排出了一部分，她的意识活动开始增强，有苏醒的迹象。但深层最顽固的‘核心淤积’还在，那东西...不像是单纯的创伤残留，倒像是某种...‘印记’或者‘契约’？需要等她醒来，配合我进行第二阶段治疗才能尝试清除。”
　　
　　他顿了顿，看向林逸，意味深长地说：“另外，在‘疏导’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些她意识深处回响的碎片...关于‘播种’...‘钥匙’...‘收割’...这些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林逸心中一凛。这个罗曼医生，比看起来的还要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