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这是神经了 (第2/2页)
　　
　　“伤害？”秦久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晓晓，你错了。我是在治疗它，拯救它！你看不出来吗？‘母体’已经疯了！它的意识被远古的创伤、被无尽的‘饥饿’、被外来的污染彻底搅乱了！它现在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巨人，一边疯狂地想要吞噬一切（包括你们的世界），一边又在本能地抗拒和痛苦！我的‘收割协议’，是给它一个清晰的、可控的‘新指令’，让它从这种混乱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重归秩序！”
　　
　　他指向周围那些颜色污浊的神经束和能量脉管：“看那些污染！‘湮灭菌核’只是表象，更深层的腐化来自它自身意识的崩溃！如果不加以控制，它最终会彻底失控，将两个世界都拖入它疯狂的内宇宙，碾碎一切！到时候，别说拯救，连毁灭都是一种奢望！”
　　
　　这番话半真半假，充满了蛊惑性。‘母体’状态异常是事实，但秦久年的“治疗”方法，无疑是致命的毒药。
　　
　　“就算它真的需要帮助，也绝不是用你的‘收割协议’！”林逸上前一步，与苏晓并肩，“那只会让你成为新的、更危险的‘癌细胞’！真正的解决办法，是找到它崩溃的原因，修复它，而不是趁火打劫！”
　　
　　“天真！”秦久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狰狞的偏执，“没有时间了！修复？你知道它的‘创伤’有多深？涉及到多少维度的规则冲突？那是超越我们现有知识极限的领域！唯一可行的，就是接管！用更高效、更理性的指令，覆盖掉它混乱的底层代码！这才是最高效的‘修复’！”
　　
　　他猛地一挥手，那四名护卫立刻抬起武器，对准了林逸等人。同时，那台仪器发出更加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数据疯狂滚动。
　　
　　“我没时间跟你们辩论了。晓晓，要么你自愿帮我，完成这最后一步，我承诺保留你所在世界的基本结构。要么...”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我就只能用更粗暴的方式，抽取你的共鸣本质了，虽然效果会打折扣，也足以让我突破这层排斥！”
　　
　　话音未落，秦久年的四名护卫率先开火！高能的能量束瞬间撕裂了肉质平台的表面！
　　
　　战斗，在这决定命运的核心之地，骤然爆发！
　　
　　林逸、蓝莹、靛山等人立刻还击！能量光束、晶体碎片、高频震动的匕首在狭窄的平台上交织碰撞！
　　
　　秦久年的护卫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装备精良，配合默契，而且似乎不受神经节混乱意识的太大影响。一时间，突击小队竟被压制住了！
　　
　　林逸在闪避和格挡的同时，目光始终锁定着秦久年和那台仪器。必须破坏它！阻止他注入协议！
　　
　　他看准一个护卫换弹的间隙，猛地从掩体后窜出，如同猎豹般扑向秦久年！高周波匕首直刺对方后心！
　　
　　秦久年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只是反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念动力猛地轰在林逸胸口！
　　
　　“砰！”林逸如同被重锤击中，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垂落的神经束上，口中一甜，喷出血沫。秦久年本身的实力，竟然也如此可怕！
　　
　　“林逸！”苏晓惊呼。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苏晓的目光，无意中与那根被秦久年试图刺入的“初级逻辑神经束”上，一个缓缓睁开的、由纯粹暗金色能量构成的“眼睛”，对上了！
　　
　　那“眼睛”中，没有智慧，只有无尽的混乱、痛苦...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无数岁月之前的...悲伤与哀求。
　　
　　同时，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了苏晓的脑海！
　　
　　她看到了！看到了“母体”最初的样子——一个温和、宁静、如同恒星般散发着纯粹生命光芒的能量聚合体，温柔地滋养着整个灵光界...
　　
　　看到了那场不知从何而来的、撕裂维度的大灾难...“母体”为了保护灵光界，强行吸收、容纳了太多来自灾难的、无法理解的“规则碎片”和“污染能量”，自身开始扭曲、痛苦...
　　
　　看到了远古文明在绝望中启动的“边界实验”，试图打开通道，将过载的痛苦和混乱“分流”出去...却引发了更不可控的后果...
　　
　　看到了无尽的岁月里，“母体”在痛苦与混乱中挣扎，逐渐遗忘初衷，被“饥饿”和“自保”的本能驱使...直到最近，某种外来的、充满恶意的信号（秦久年的“引导者”信号？）与它内部的混乱产生了共鸣，进一步加剧了它的狂暴和对“另一个世界”的渴望...
　　
　　她也感受到了，在那混乱意识的最深处，依旧有一丝微弱的、属于最初那个温和“母体”的、想要“保护”和“修复”的本能在哭泣...
　　
　　这不是一个需要被“收割”或“摧毁”的邪恶存在。这是一个受了重伤、陷入疯狂、需要被理解和“治疗”的...病人。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苏晓眼中滑落。她明白了。
　　
　　而她的共鸣，她的“纯净之心”，或许不是用来“安抚”或“欺骗”的钥匙。
　　
　　而是...一剂可能唤醒那丝微弱的、善良本能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