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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镜中

第31章镜中 (第2/2页)
  
  “看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还是说,你只会躲在暗处,摆弄这些提线木偶,上演一出出自欺欺人的‘好戏’?”
  
  岩壁符文的光芒骤然熄灭。
  
  所有意念冲击瞬间消失。
  
  正在与吕布、李白缠斗的两个镜像同时僵住,然后如同沙雕般崩塌、消散。
  
  雾气凝成的“看客”们无声坐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化作青烟融入四周雾气。
  
  整个地穴,只剩下戏台中央,那盏不知何时亮起的、孤零零的气死风灯,投下昏黄跳动的光晕。
  
  灯下,戏台的地板,缓缓向两侧分开。
  
  一座青铜棺椁,从台下缓缓升起。
  
  棺椁古老,布满绿锈,但棺盖上雕刻的图案却清晰可见——那是一座戏台的浮雕,台上空空如也,台下却刻满了无数微小的人形,姿态各异,或跪拜,或挣扎,或欢呼,或哭泣。
  
  棺椁竖立着,正对着台下三人。
  
  棺盖,无声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远比之前浓烈、古老、混杂着香火与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个声音,从棺内传出。那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低沉而恢弘,仿佛来自时光深处:
  
  “自欺……欺人?”
  
  棺盖缝隙中,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按在棺椁边缘。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却带着一种非活物的僵硬感。
  
  “尔等破我外台,乱我外戏,闯我镜域……”那声音继续,每一个字都让空气微微震颤,“竟言我……自欺欺人?”
  
  棺盖,又滑开了一寸。
  
  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亮起。
  
  不是暗红漩涡。
  
  而是纯粹的、深邃的黑色,如同能将一切光都吸入其中的……深渊。
  
  “也罢。”
  
  “外戏既终,镜试已过。”
  
  “便让尔等瞧瞧……”
  
  “何谓……”
  
  “真章。”
  
  最后两字落下,那只苍白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整个地穴,连同那座戏台、青铜棺椁,瞬间如水面倒影般扭曲、破碎。
  
  三人眼前一花,脚下失重感传来。
  
  再定睛时,已不在阴暗地穴。
  
  烈日,黄沙,狂风。
  
  他们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远处,残破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断戈折戟半埋沙中,天空盘旋着漆黑的食腐飞禽。
  
  战场的腥风,扑面而来。
  
  而他们身上,不知何时,已披上了残破的甲胄,手中握着染血的兵器。
  
  不远处沙丘上,一面巨大的战鼓被擂响。
  
  鼓声中,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杀声震天。
  
  那棺中之声,仿佛从九天之上,又仿佛从每个人心底响起,带着无尽的漠然与嘲弄:
  
  “第一幕:沙场烬。”
  
  “请——”
  
  “入场。”
  
  沙场烬
  
  荒漠的热浪扭曲着视野,砂砾击打在残破的甲片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远处的黑潮不是幻觉——那是真正的、望不到边际的军队,铁甲的寒光在烈日下连成一片刺目的死亡之海。战鼓声沉闷如雷,每一声都敲在胸膛上,震得人气血翻腾。
  
  吕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是他熟悉的方天画戟,而是一杆制式长矛,木柄粗糙,矛尖卷刃,还带着暗褐色的血垢。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普通士卒的皮甲,多处破损,露出里面染血的麻衣。
  
  “幻境?”吕布冷哼一声,试图催动体内煞气,却发现经脉滞涩,那身惊世骇俗的武力,竟被压制到仅比寻常百战老卒强上一线的地步。
  
  他猛地扭头看向李白和陈世美。
  
  李白也是一身士卒打扮,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玉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缺口的长剑。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有一道新愈的伤疤——这是幻境赋予的“过去”。
  
  陈世美的状况稍好,但也只是一身低级文吏的装束,手中没有铜钱,只有一块沾满沙尘的木牍和一支秃笔。他正抬头望天,眯着眼,似乎在计算日头方位。
  
  “不是纯粹的幻境。”陈世美收回目光,声音在燥热的风中依然清晰,“五感皆实,气血运行受制,连‘存在’本身都被此方天地规则暂时修正……好大的手笔。”
  
  地平线上的黑潮更近了。已经能看清前排士兵狰狞的面孔,听见战马嘶鸣与兵器碰撞的铿锵。
  
  “那棺材里的东西,把我们从‘看戏的’,变成了‘戏里的’。”李白拔出长剑,剑身映出他冷静的双眼,“这‘沙场烬’,怕是要我们真刀真枪地走一遭。”
  
  “走一遭?”吕布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尽管实力被压制,那股战场杀伐之气却从未减弱,“那便走!某这一生,何曾怕过刀兵!”
  
  他不再尝试冲破压制,而是彻底接纳了此刻这“士卒”的身份与力量层级。长矛在手,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不再有冲天的煞气,却多了一种历经百死、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才有的、深入骨髓的悍勇与精准。
  
  “结阵!拒马!”吕布暴喝一声,声音竟带着天然的统率力,压过了迫近的杀声。
  
  几乎是本能,周围那些原本惊慌失措、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竟被这一声喝令震住,下意识地向吕布靠拢。他们人数不多,约百余,都是残兵败将,甲胄不全,眼中多是绝望。
  
  “不想死,就听我的!”吕布长矛一指前方沙地,“前排蹲踞,长兵前指!后排弓弩——还有弓箭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稀稀拉拉站出十几个弓手,箭囊大多半空。
  
  陈世美快步走到吕布身侧,木牍不知何时已收起,他目光飞快扫过周围地形、敌我态势、甚至沙地风向,语速极快:“敌众我寡,正面必溃。左前方三百步有沙丘断崖,可稍阻骑兵。右翼沙地松软,不利重甲行进。鼓声来自敌阵后方偏西,若为指挥中枢……”
  
  “你想说,擒贼先擒王?”吕布打断他,眼中凶光一闪,“正合我意!但这百十号人,冲不到鼓前。”
  
  “不必冲。”陈世美指向右翼那片松软沙地,“放他们进来。”
  
  吕布瞬间明悟,咧嘴一笑:“好!放开口子,吃他一部,抢马!”
  
  两人对话极快,周围士卒听得半懂不懂,但那股决断与狠辣,却让惶恐的心稍稍定下。
  
  李白不知何时已站在队伍侧翼,手中长剑斜指地面,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潮线,轻声自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可惜,今日怕是杀不了千里。”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属于诗仙的、近乎狂放的笑意。
  
  “不过,十步,足矣。”
  
  黑潮前锋,终于撞了上来。
  
  如同礁石迎上怒涛。
  
  最前排的士卒按照吕布的命令蹲踞,长矛斜指,形成一片简陋的枪林。战马撞上枪尖,嘶鸣倒地,骑兵滚落,随即被后排补上的刀斧手乱刃分尸。但敌军人太多了,枪林只坚持了不到十息,就被后续涌上的重甲步兵踏破。
  
  “退!向沙丘退!”吕布长矛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刺穿一名敌兵咽喉,借着尸体倒下的空隙,大声下令。
  
  残兵开始且战且退,向左侧沙丘断崖靠拢。退得很有章法,始终保持着薄弱的阵型,没有一哄而散。
  
  敌军显然没把这百十号残兵放在眼里,见他们退向断崖——绝路,攻势更猛,意图一举歼灭。大部分敌军压向左翼,右翼的松软沙地方向,压力顿减。
  
  “就是现在!”陈世美喝道。
  
  吕布早已盯着右翼,见状猛然暴起,不再指挥,而是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最悍勇的十余名老卒,扑向敌军右翼那因为沙地松软而略微脱节的一部!
  
  长矛在他手中化作了活物,每一次刺击都刁钻狠辣,专挑甲胄缝隙、关节要害。他没有浪费一丝力气,每一个动作都简洁有效到了极点,如同在战场上跳着一支死亡之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硬生生将敌军右翼撕开一道口子!
  
  “抢马!”
  
  几名老卒扑向倒地的敌军骑兵,抢夺马匹。沙地松软,重甲骑兵行动本就迟缓,此刻被吕布这尖刀一捅,更是混乱。
  
  李白动了。
  
  他没有随吕布冲锋,而是游弋在主力残兵与吕布那支小队的侧翼。他的剑法不再有青莲绽放的诗意,只有战场搏杀的凌厉与高效。剑光如雪片纷飞,每一剑都必见血,专攻那些试图合围吕布小队的敌军薄弱处,如同最精准的刺客,为吕布维持着那条脆弱的通道。
  
  陈世美没有上前厮杀。他站在断崖下相对安全处,目光如隼,不断扫视整个战场。他时不时捡起地上的碎石,或用秃笔在沙地上快速划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弓手!”他突然指向沙丘上方一处凸起的岩石,“上那里!射敌军左翼后队,干扰其阵型!”
  
  “那……那不是我们的人!”一名弓手犹豫。
  
  “现在他们顾不上!”陈世美语气不容置疑,“射!”
  
  弓手们咬牙爬上岩石,对着远处黑压压的敌军队列抛射。箭矢稀落,杀伤有限,却成功引起了左翼部分敌军的注意和骚动,减轻了正面压力。
  
  吕布已抢到三匹马,他翻身上了一匹,长矛换成了一把抢来的厚背砍刀,刀光一卷,将两名敌骑斩落马下。
  
  “上马!跟我来!”
  
  抢到马的士卒纷纷上马,紧随吕布。这支小小的骑兵队,在吕布带领下,竟调转方向,不再试图与大队汇合,而是如同一柄烧红的刀子,沿着敌军右翼与主阵之间的缝隙,狠狠向敌阵纵深插去!
  
  他们的目标,赫然是那面一直未停的战鼓!
  
  敌军终于反应过来,分出兵力试图拦截。但沙地松软,大队调动不易,而吕布这支小队全是轻骑,机动灵活,又悍不畏死,竟被他们一路凿穿,越来越接近那鼓声来源。
  
  鼓声,越来越急。
  
  仿佛感受到了威胁。
  
  地平线上,那黑潮般的敌阵深处,一股远比之前浓烈、沉重的压力,缓缓升起。
  
  陈世美抬头,看向那股压力升起的方向,瞳孔微缩。
  
  “来了……”
  
  “戏台上的‘角儿’,要下场了。”
  
  他低头,看着沙地上自己用秃笔划出的、杂乱无章的痕迹,忽然抬脚,将它们全部抹去。
  
  然后,他用秃笔的末端,在干净的沙地上,缓缓画了一个圆。
  
  圆中,点了一点。
  
  如同铜钱。
  
  荒漠炽热的阳光,照在这个简陋的“铜钱”图案上。
  
  陈世美轻声开口,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此局……”
  
  “我买了。”
  
  沙地上的“铜钱”图案,微微一亮。
  
  几乎同时,敌阵深处,那面一直被重重保护的战鼓旁。
  
  一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它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身宽大的暗红色戏袍,脸上覆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孔后,是两簇跳动的、暗红的火。
  
  它手中没有鼓槌,但它的每一次抬手,远处的战鼓便轰鸣一声。
  
  它看向正策马狂奔、浴血杀来的吕布,以及他身后那支小小的骑兵队。
  
  青铜面具微微转动,似乎“看”了一眼远在断崖下的陈世美。
  
  然后,它抬起的手,轻轻向下一压。
  
  “咚——!!!”
  
  鼓声炸响,声浪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
  
  吕布胯下战马,一声哀鸣,前腿跪倒,口鼻喷血,竟被这一声鼓响,震毙当场!
  
  周围所有马匹,同时惊厥失控!
  
  吕布落地翻滚,长刀脱手,还未站起,四面八方的敌军,已如狼似虎般扑上!
  
  断崖下,陈世美面前的沙地“铜钱”,无声碎裂。
  
  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规则……又变了。”他抹去血迹,看向那红袍鼓手,眼神锐利如刀,“不仅让我们入戏,还要亲自下场……演那‘绝境’么?”
  
  红袍鼓手,隔着千军万马,隔着黄沙烈日,再次抬起手。
  
  这次,是对准了断崖下,那苦苦支撑的残兵本阵。
  
  以及,阵中的李白与陈世美。
  
  鼓槌未落,杀意已至。
  
  荒漠的风,似乎都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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