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生活 (第2/2页)
就在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准备再点一轮时,心脏(或者说意识核心)忽然莫名地快了一拍。并非陈世美感受到的那种冰冷怨念,也不是吕布散发的杀伐威压,而是一种……更加飘渺、更加宏大,仿佛月光洒落大江,又似剑气冲霄汉的“震颤”。这震颤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向,更像是城市地脉、空气韵律发生了某种极其细微的偏斜。
李白猛地坐直身体,醉意瞬间消散了三分。他望向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剑的光芒。
“地脉微澜,金气隐现,又有‘异物’苏生乎?或故人执念未消?”他低声吟道,手指无意识地在吧台上敲击出《将进酒》的节拍。“有趣,当真有趣!这浊世红尘,看来不止有乏味的楼宇与匆匆行人……这潭水,渐深矣!”
他抛下几张钞票,拎起随手放在旁边的、一个细长如剑袋的帆布包(里面并非真剑,而是他不知从哪家工艺品店顺来的仿古长剑形镇纸),摇摇晃晃却又步伐奇特地走向电梯。他要下去,去街上,去风中,去更真切地感受那缕引动他诗剑之心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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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三处,三个因不同执念、传奇或误会而从历史阴影中渗出的“回声”,先后感应到了彼此,以及这座城市正在缓慢变化的“氛围”。
吕布在博物馆静谧的展厅里,站在那幅仿古壁画前,画上骑将的方天画戟残影与他背后的布囊隐隐呼应。他感到展厅的空气似乎比别处粘稠,玻璃展柜的倒影中,偶尔有不属于现代的光影一闪而过。
陈世美在图书馆的故纸堆里抬起头,推了推平光眼镜,将那股冰冷的感应默默记下,继续低头整理文献,心思却已飞远,盘算着如何利用或规避这些新出现的变量。
李白则迎着夜风,走在霓虹闪烁的江边,看似醉步蹒跚,实则灵觉全开,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口中喃喃:“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哈哈,非良人,乃‘良戏’开场乎!”
而在他们尚未触及的角落——那段渗着暗红水渍的老城墙根下,泥土微微拱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身。更深的黑暗中,似有甲叶摩擦的微响,和一声悠远到几乎幻听的、混合着无边落寞与未竟野心的叹息。
风,继续吹过城市,卷起更多暗红如血的落叶。那似有若无的铃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仿佛同时出现在不同的街巷,细碎而清晰,带着某种指引,又或是……召唤。
暗流,加速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