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局长 (第1/2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洞穴在剧烈摇晃。范剑双手死死抓住那滚烫的黑色扁盒,感觉自己的灵觉正被盒中贪婪的吸力与地底凶螭的嘶鸣共同撕扯。
“咯咯咯……”锁链欲断的**与那充满狂喜怨毒的尖啸,皆源自脚下那座开裂的青黑坟茔。但此刻,范剑在极度的混乱中,忽然捕捉到一丝不同——那嘶鸣中除了凶戾,竟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嘲弄?仿佛在讥笑着什么。
一切的根源,或许并不始于上古的灾厄,而始于一场更近、更卑劣的贪欲。
他脑海中闪电般掠过油纸包中残页上的字句,那些之前被“凶螭”、“镇压”等关键词掩盖的细节,此刻异常清晰地浮现:
·“……‘渊镜’初成,观测地下‘能量富集异常体’,其频谱与古籍所载‘不死药’、‘地髓精元’特征有七分吻合……上级震动,指示深入探查……”
·“……王副组长力排众议,认为风险可控,机遇千载难逢。他私下说,若真能提取‘不死药’成分,不止于功勋,或可得长生之秘……”
·“……尝试用‘渊镜’低功率‘共振采集’……地层反应剧烈……古老的‘封印结构’出现干扰……缺指长者厉声喝止,已来不及……”
·“……我们不是在科研……我们是在盗墓!盗一座镇着魔鬼的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梦!”
贪念!是为了传说中的“不死药”!
“渊镜”计划的高层或关键人物,并非纯粹为了科学探索,而是被古籍记载与初期探测结果撩拨起了对“长生”的贪婪渴望。他们明知(或至少被警告)地下存在古老封印,却仍冒险进行“共振采集”,企图从被镇压的凶螭或其关联物中,提取所谓“地髓精元”(不死药)。正是这次鲁莽而贪婪的触碰,严重干扰甚至部分破坏了本就历经岁月消磨的“仙人墓”封印,导致了六十年代末的那场灾难性泄露!
眼前的坟茔,这座悲壮的“仙人墓”,其最近的一次劫难,并非天灾,而是赤裸裸的人祸!凶螭的狂喜与嘲弄,不仅是对自由的渴望,更是对愚昧贪婪人类的讥讽!
“所以……那‘缺指长者’的断指……”范剑心头冰寒。那位知晓内情、试图阻止的能人异士,其断指或许并非意外,更可能是为了弥补、为了赎罪,甚至可能是某种血祭性质的紧急封印术所需付出的代价!次级封印的仓促与不完整,皆因根源上的“错误”已是贪婪铸成。
扁盒还在发烫,吸收着此地残留的“气息”。范剑此刻分明感到,这气息中除了古老的镇压之力、凶螭的暴戾,还混杂着一种深沉而粘稠的悔恨与绝望——那是“渊镜”计划知情者在酿成大祸后,残留于此的精神印记。而那份贪婪的欲念,虽然最初炽烈,却在灾难发生后被恐惧和悔恨覆盖,变得晦暗,却并未完全消散,如同毒瘤般寄生在此地的能量场中。
“必须稳住这里!不仅是物理封印,还要……”范剑心中念头急转。他隐约感觉,扁盒的“吸收”特性,或许不仅能处理纯粹的能量,也可能对这类残留的、负面的“意念”有反应。如果贪婪的意念也是导致封印不稳定的“杂质”之一……
他不再犹豫,强忍不适,将灵觉灌入扁盒,不再试图引导能量加固坟茔(那可能触动先贤敏感而悲愤的残念),而是将意念聚焦于“吸收与净化此地因贪念而起的悔恨与混乱杂念”,试图用扁盒充当一个临时的“清道夫”,减少对封印核心的意念干扰,为可能存在的沟通创造稍微“洁净”一点的环境。
“嗡——!”
扁盒剧震,暗红光束再次迸发,但这次并未射向石板或长钉,而是如同扫描般掠过坟茔周围的虚空,尤其是那些当年“渊镜”实验可能重点触及的区域。空气中仿佛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叹息又似啜泣的嘶嘶声,一些看不见的“杂质”被扁盒强行攫取、吞噬。
地底的嘶鸣声似乎停顿了一瞬,那嘲弄的意味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纯粹的愤怒与困惑。坟茔本身的意志波动,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微弱的凝滞——就像是一个饱受噪音折磨的人,突然噪音减弱了一分。
有效!至少引起了注意!
范剑趁机,将自己通过残页和理解拼凑出的“真相”——后人因贪长生而触封印酿大祸,如今后来者已知错误,正全力补救,请求暂缓决绝之举——连同最深切的歉意与寻求合作的恳求,通过扁盒这微妙的共鸣桥梁,全力向坟茔方向传递出去!
这不是力量的对撞,而是信息的传递,是愧意的表达,是寻求古老意志理解的尝试。
洞穴的震动,奇迹般地又减弱了几分。
扁盒光芒黯淡,再次合拢。范剑瘫倒在地,口鼻溢血,但眼中却有一丝亮光。他或许无法直接与先贤对话,但他传递了“理解”与“态度”。
当他带着秦岳等人重返洞穴,讲述自己的发现与推测时,秦岳神色严峻至极。
“因贪念不死药而触动封印……这解释了‘渊镜’计划某些不合常理的激进指令,也解释了为什么次级封印如此仓促且带着浓重的‘赎罪’色彩。”秦岳沉声道,“这更意味着,此地残留的‘意念污染’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既有上古的镇压与凶戾,也有近代的贪婪、悔恨、恐惧,它们交织在一起,持续腐蚀着封印的‘纯净性’,干扰着镇压者残念的判断。”
当仪器检测到镇压者残念可能因绝望而欲行极端时,秦岳立刻意识到问题的核心:“他感知到的,不仅仅是凶螭的冲击和封印的破损,还有多年来附着在封印上、源自后来者的贪婪浊念与无能悔恨。这或许加深了他的失望与孤独,让他认为后世无可救药,不如同归于尽。”
因此,沟通的关键,不仅在于展示当前的修复努力,更在于进行一种‘意念层面的忏悔与切割’——向后来的贪婪彻底划清界限。
秦岳当机立断,支持范剑再次尝试沟通,并提供了更精准的协助:“聚焦于传达两点:一、我们已知晓贪婪之过,并彻底摒弃此种妄念,我们的目的是‘修复’与‘守护’,绝非‘索取’。二、我们承认前辈的牺牲与痛苦,并愿承接此责,请求给予我们时间和机会,而非让他的牺牲与凶螭一同湮灭。”
范剑手握扁盒,在秦岳团队引导的纯净地脉能量辅助下,将这番凝聚了现代人反思、责任与恳求的意念,再次传递向那座孤独的坟茔。
这一次,扁盒的共鸣更为清晰。它不仅吸收了最后一些游离的负面杂念,更仿佛将范剑等人清明坚定的意志,如同清泉般,导向那被漫长时光和后世浊念包裹的悲壮灵魂。
坟茔之下,那汹涌欲爆的决绝意志,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犹疑。凶螭的咆哮依然愤怒,却似乎失去了一丝“里应外合”般的嘲弄共鸣。
“暂时……稳住了。”秦岳看着仪器上缓慢下降的危险读数,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听到了。至少,他愿意再观察一下。”
但这喘息之机无比珍贵,也无比脆弱。贪念引发的祸根早已种下,封印的崩解仍在继续。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在古老的意志最终耗尽耐心之前,找到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范剑望向洞穴外渐亮的天色,心头沉重。人类对长生的贪欲,曾在此地撬开了地狱之门。如今,要关上这扇门,需要的恐怕不止是力量与技术,还有对那份贪欲根源的彻底反省,以及对牺牲者最深切的告慰与继承。
地底深处,凶螭的咆哮与先贤沉默的凝视,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所有人的头顶。而一切的起点,不过是那句流传于黑暗中的诱惑:“相传……墓里有不死药。”
警报声如毒蛇吐信,持续刺痛着众人的神经。监控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仿佛垂死者的心电图,剧烈波动后暂时平缓,但每一个峰谷都昭示着下方力量的交锋是何等惊心动魄。
秦岳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平板边缘,发出急促的“哒哒”声。这位经验丰富的749局行动队长,此刻眉头紧锁,额角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见过不少“异常”,处理过多次濒临失控的危机,但像今天这样,同时面对一个即将挣脱束缚的、足以引发地域性灾变的远古凶物,以及一位因悲愤与绝望而意图玉石俱焚的先贤残念,且两者因一场六十年前的愚蠢贪婪而纠缠至深——这种复杂与险恶,实属罕见。
“数据分析出来了。”一名队员快速汇报,声音因紧张而略显沙哑,“根据‘丙七号预案’加固后十七分钟的数据反馈,核心能量泄露速度降低了约百分之三点五,外围地脉紊流得到初步梳理。但镇压者残念的‘活性指数’和‘耗散速率’仍处于高危阈值,且与凶螭能量波动呈现负相关。初步判断,先前范剑同志的沟通起到了一定安抚作用,但并未从根本上扭转其自我消解以行最后一击的倾向。他……像一根绷到极限、内部已出现裂痕的弓弦,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使其彻底断裂。”
“弓弦……”秦岳低声重复,目光转向那座寂静中蕴藏着滔天波澜的青黑坟茔,“我们需要的不是再给他施加任何压力,哪怕是善意的加固,也可能被误读为又一次拙劣的干扰。我们需要的是……”他顿了顿,看向被老吴搀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范剑,“理解,以及……赎罪。”
“赎罪?”范剑抬起头,体内灵觉透支带来的虚乏和之前强行沟通的精神负担让他思维有些迟滞,但他抓住了这个词。
“对。”秦岳的眼神锐利起来,“根据你的发现和我们的数据分析,六十年前的‘渊镜’计划,其核心驱动是少数人对‘不死药’的贪婪。这份贪婪,是触动封印、导致今日危局的直接***。那位先贤的残念,忍受了千万年的孤寂镇压,最后等来的不是继承者或解脱者,而是一群被长生幻梦蒙蔽双眼、妄动禁制的蠢货。他的愤怒和绝望,很大一部分源于此。我们后来的修补、次级封印,在他眼中,或许不过是另一批‘蠢货’在拙劣地弥补自己无法挽回的错误,甚至可能被视为另一种形式的‘打扰’或‘利用’。”
他走到那块刻着血字的黑色石板前,手指拂过“身镇孽蛟承天咎,魂锁幽穴待地清”的字迹。“承天咎……他承担的是天地之责。而破坏这责任的,是人欲。所以,仅仅是传递‘我们在努力修复’的信息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更具体、更彻底的‘切割’与‘告解’仪式。”
“仪式?”老吴忍不住插嘴,声音发颤,“秦队长,这……这玩意听起来有点玄乎,能管用吗?要不要多调点设备、人手,或者干脆用大威力……”他说到一半,在秦岳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讪讪闭嘴。
“常规手段,无论是物理爆破还是能量中和,在彻底弄清楚这个复合封印的结构和它与地脉、凶螭、先贤意志的四角关系前,贸然使用都极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崩塌。”秦岳耐心解释,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范剑,“我们需要一种能与‘意念’、‘因果’层面产生共鸣的方式。范专家,你的家传渊源和这个扁盒,是目前我们与那位先贤建立过有效联系(尽管微弱)的唯一桥梁。”
范剑握紧了手中冰凉的黑盒。它此刻沉寂如死物,但先前两次的异动,尤其是第二次传递意念时那种清晰的“通道”感,让他心有余悸,也生出一丝渺茫的希望。“秦队长,您的意思是,让我……或者说,让我们,进行一次正式的‘忏悔’?通过这个盒子?”
“不止是口头或意念的忏悔。”秦岳摇头,“需要更具象化的‘载体’和‘动作’。贪念因‘不死药’的传说而起,而‘渊镜’计划的记录、当事人的忏悔录(残页),就是这份贪念的物证与记载。我们需要‘处理’掉它,以一种能被古老意志理解、并代表‘断绝此念’的方式。”
他转向一名队员:“‘特殊物品处理单元’带来了吗?”
“带来了,秦队。”队员立刻从一个标有危险符号的银色手提箱中,取出一个非金非木、表面刻满细密符文的暗灰色钵盂状容器,以及一支同样材质、笔尖似有流光闪烁的短杖。
“这是‘涤念钵’和‘裁执笔’的仿制品,”秦岳接过,语气带着一丝慎重,“正品动用权限太高,且能量波动太大,不适合此地。但即使是仿品,也具备一定的‘概念锚定’与‘信息焚化’功能。我们需要将记载了贪婪之源——即‘不死药’相关探测数据、决策过程、以及最终导致封印破坏的那部分关键信息——无论是纸质、电子还是能量残留,尽可能提取并‘注入’这仿制涤念钵中,然后……”他看向范剑手中的黑色扁盒,“利用你这件能与镇压之力共鸣的器物,引导此地残存的、属于那位先贤的‘裁决’或‘净化’之意念,对钵中之物进行‘审判’与‘焚毁’。这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宣告:后来者已知罪,并愿亲手斩断这罪孽之根,绝不再犯。”
范剑听得心头震动。这不仅仅是技术操作,更是一种带着强烈象征意义和精神共鸣的“仪式”。成败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位先贤的残念是否认可这种方式,以及自己的扁盒能否再次被成功激活并充当媒介。
“风险很大。”秦岳坦诚道,“如果先贤的残念不认可,或者你的器物无法有效引导,甚至如果过程中刺激到凶螭,都可能引发反噬。但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可能直接触动问题核心、而非仅仅在表层修修补补的方案。”他直视范剑,“你需要再次尝试与扁盒深度共鸣,这次的目标更明确:不是吸收,也不是泛泛的沟通,而是‘引导特定的古老裁决意念,作用于特定的罪证载体’。你能做到吗?”
范剑看着秦岳眼中的决意,又看了看手中冰冷的黑盒,最后目光落在那座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的坟茔上。地底深处,凶螭的不甘咆哮隐隐传来,像是催促,又像是嘲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脏腑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重重一点头:“我试试。需要我怎么做?”
秦岳立刻开始部署:“记录组,立刻从我们已获取的‘渊镜’计划残页、现场能量回溯数据中,剥离并聚焦所有与‘不死药猜想’、‘主动共振采集决策’、‘封印首次异常反应’相关的信息片段,进行高密度编码,准备注入‘涤念钵’仿品。”
“行动组,以坟茔和九钉为核心,布设‘静思场域’,最大限度屏蔽外部杂音和凶螭的精神干扰,为范剑同志和仪式创造相对纯净的环境。同时,准备好应急方案,一旦仪式出现剧烈反噬或凶螭异动,立刻启动‘戊四号抑制协议’。”
“范剑同志,”秦岳将仿制涤念钵和裁执笔递到他面前,“我会协助你进行信息注入和仪式引导。你需要做的,是像之前那样,集中全部精神与扁盒建立联系。但这次,当联系建立、并且我们开始将‘罪证信息’注入钵中时,你需要将你的意念,从‘请求沟通’转变为‘请求见证与裁决’。想象你的扁盒是一座桥,一端连接着我们此刻的‘忏悔’与‘决绝’,另一端,则伸向坟茔深处那道古老、悲愤而威严的意志。我们需要他的‘目光’看向这里,需要他残留的‘力量’或‘认可’,对这个‘罪证’进行最后的处置。”
范剑接过钵盂和短杖,触手冰凉,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感窜入指尖。他点点头,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将黑色扁盒置于膝上,双手虚按盒盖。秦岳则手持裁执笔,站在涤念钵旁,神色肃穆。
洞穴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仪器低鸣和远处隐约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沉闷咆哮。队员们各司其职,神情紧张。老吴被安排在外围,攥着对讲机,手心全是汗。
“开始信息注入。”秦岳低声道。他手中的裁执笔点在涤念钵边缘,笔尖流光骤亮。旁边操作仪器的队员迅速将编译好的信息流导入。只见涤念钵内部开始涌现出扭曲的光影和嘈杂的、断断续续的声波碎片——那是贪婪的私语、会议的争吵、仪器尖锐的警报、以及灾难发生后绝望的哭喊与忏悔……所有关于“不死药”妄念引发灾厄的信息,被高度浓缩、具现于此。
范剑闭目凝神,排除一切杂念。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沉入手中的扁盒。冰凉。死寂。但他不急不躁,回忆着前两次那种微妙的联系感——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频率的契合,是意念的共鸣。他不再试图“驱动”它,而是尝试“融入”它,想象自己就是扁盒的一部分,去感知周围能量的流动,尤其是那座坟茔方向传来的、宏大而复杂的“存在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剑的额头渗出汗水,脸色更加苍白。扁盒依旧毫无反应。
秦岳手中的裁执笔微微颤抖,维持信息注入和具现需要消耗不小的精神。涤念钵内的光影越发紊乱,那些贪婪与悔恨的碎片仿佛要满溢出来。
地底的凶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咆哮声陡然加剧,整个洞穴又开始微微震颤!
“范剑!”秦岳低喝一声,声音带着焦灼。
就在这内外压力几乎达到顶点的时刻——
范剑感到指尖下的盒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
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滚烫,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深埋地底岩浆般的暖意。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意识深处。悠远,苍凉,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审视。
来了!
范剑精神大振,立刻将全部意念聚焦,不再尝试“说”什么,而是将眼前正在进行的“仪式”——涤念钵中承载的罪证,秦岳等人肃穆的姿态,自己全心投入的意志,以及那份想要斩断贪欲根源、正视错误、恳请再予机会的纯粹心意——如同展开一幅画卷,通过那丝微弱的温热联系,毫无保留地“呈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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