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吃的是钱!泡的是钱! (第1/2页)
人的名是刀,树的影是墙。
那壮汉被萧惊鸿一眼瞪得断气的模样还在眼前,杨鳖哪敢不识相?
武行里的“教头”从不是虚称。
教是传艺授功,头是服众镇场。
萧惊鸿单凭一身功夫,压得珠市、农市、窑市撑腰的熊罴猛虎都缩着脖子,这赤县谁不敬他三分?
别说练到“赤血玄骨”的二练好手,便是臻至“水火裹身”的三练高手来,也未必敢对他说个“不”字。
“还算识相。”萧惊鸿抬着两根手指,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我教徒弟的规矩,你该听,同阶相争,生死不论;同辈结怨,死活自负。
但谁敢以大小,我不介意把他脑袋按进泥里,让他尝尝被碾的滋味。”
杨鳖眼皮狠跳,喉结滚了滚。
文难定魁首,武可决雌雄,可赤县人人认萧惊鸿坐头把交椅,只因五年前他就踏入四练“周天纳气”的大关,甚至有人说他快摸到了蜕凡入道的门!
“犬子咎由自取,不怪旁人。”杨鳖深吸一口气,面皮抖着压平,脑袋埋得快贴到胸口。
“从今往后,杨某见您高徒便退避三舍,绝不敢碰面。”
“魏青,去上炷香。”萧惊鸿抱臂靠着廊柱,语气松下来。
“冤家宜解不宜结,交友比树敌强。我最不喜欢斗,却最会解斗,学着点,往后走江湖少吃亏。”
他显然等着徒弟夸,魏青心里暗笑,这师傅哪是“解斗”?
明明是拿拳头把斗砸烂了。
但他知道一味吹捧太腻,得递准了情绪:“师傅说的是!可徒儿出身卑贱,没您这份纵横底气,哪能让豪杰心服?还得跟在您身边磨,才能长本事。”
“你这孩子,净说实在话。”萧惊鸿笑得眼角舒开,比带那个木讷的大徒弟阿念顺心多了。
魏青捏着香插进项炉,余光瞥见杨鳖佝偻的背,后背那股绷紧的寒意终于散了,这就是有靠山的滋味?
像顶了块铁板在身后,连风都敢往脸上吹了。
难怪梁实掏空一半家底,也要把他塞进大武馆求个亲传名分,哪怕拜的是碎剑堂穆春剑、铁掌堂朱万堂,今天也能靠着师门脸面平事,无非多摆几桌和头酒罢了。
“出来混,拳头硬不够,得有靠山撑着。”跟着萧惊鸿踏出灵棚,魏青脚步都轻了。
没了杨鳖这头恶狼盯着,往后做事连尾巴都不用夹了。
“你得快点练到一级练大成,把杨鳖宰了。”萧惊鸿突然开口,声音砸在青石板上。
“这是第二课,惹了仇人别想着和解,打得过就直接上门打死。”
一级练大成宰二级练的杨鳖?
魏青愣了:“师傅您刚才想杀他?”
“他敢顶一句,我当场拧断他脖子。”萧惊鸿背着手走在前头,身影像杆挑着云的剑:“可惜这老狗会装孙子,我不好以大欺小,只能留给你当磨刀石。”
魏青后颈一麻,这师傅做事是真的干脆,像刀劈竹子,连渣都不沾。
难怪赤县武行都怕他,怕是当年给那些三级练高手立规矩时,把人打怕了,不然杨鳖这种老滑头哪会说怂就怂?
“武行的梁子最烦,扯着师门缠成烂麻,后辈都得跟着遭殃。”萧惊鸿的话裹着杀气,却像和尚念经:
“不如生死了结,你心里记本‘索命账’,把仇人名字写上,等功夫够了挨个宰了,才算干净。”
“徒弟记下了。”魏青心里立刻列了名,头一个是杨鳖,像根刺扎在肉里。
第二个是李老四,那家伙总盯着他阿妹魏苒,不是好人。
“你杀性藏得挺深。”萧惊鸿挑了挑眉,像能看透他心思:“我跟你大师兄也说过这话,他太认死理,不够狠。”
“不是认理不对,是咱们没圣贤那本事,在红尘里辨不清对错。”萧惊鸿脚步没停:“心有了框框,怎么蜕凡?”
魏青低头想了想,顺嘴冒出一句:“身不困于形骸累,眼底自有逍遥境。”
“这话有味道!你想的?”萧惊鸿摸了摸下巴,多看了他一眼。
“书上瞧的,半篇没人要的杂文,没来头。”魏青攥紧了手。
“那下次论道,这话就是我萧惊鸿说的了。”
魏青立刻拱手:“师傅能从破纸堆里捡出这话,好比从泥沙里淘出真金,就算不是您写的,也该归您。”
“好小子,我跟你相见恨晚。”萧惊鸿笑得畅快:“等你大师兄回来,我让他当师弟,你做师兄。”
陈忠的脚步,魏青踏入通文馆后院。
院外临着白尾滩,海水环绕,红树挺拔,树荫裹着廊柱,静得能听见叶响。
穿过两道曲折水廊,东面楼馆敞亮通透,长窗木框雕着细纹,古朴又雅致。
萧惊鸿的住处,比他想象中阔气太多,说是赤县顶尖排场也不为过。
“小魏爷,往后你就住这儿。”陈忠掏出钥匙开门:“铺盖都是新换的,放心歇。”
屋内格局分明,里间是卧房,漆红大床靠墙,山水屏风隔出角落。
旁侧小屋摆着个大木桶,正是沐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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