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云梦探秘,初会霸王 (第1/2页)
楚地,云梦泽。
浩渺八百里,水天一色。芦苇荡如海,荷叶接天,时有白鹭惊飞,没入氤氲雾气之中。赢尘孤舟泛于湖上,蓑衣斗笠,形似寻常渔夫。
距离咸阳已有十日。他一路南下,伤势在《金丹重铸术》与《道胎种玉诀》的调理下略有起色,但丹田裂缝依旧,金丹虚浮,只堪堪维持在筑基后期的修为。若非《百草锻体术》小成,肉身强度堪比金丹,这一路怕是要艰难得多。
舟行至泽心,雾气渐浓。赢尘取出母亲所留双鱼玉佩,玉佩微微发烫,黑白双鱼竟自行旋转,指向西南方向。他调转船头,朝那处驶去。
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雾气中隐约现出一座小岛。岛上无草木,唯有一块巨石矗立,石上刻着三个古篆:镜花岛。
“镜花水月,皆是虚妄……”赢尘喃喃,想起母亲曾哼唱的一首楚地歌谣,“云梦深处,镜花之岛,有女曰湘,守护遗宝。”
莫非母亲所说的故人,名叫“湘”?他系好小船,踏上岛屿。地面湿滑,青苔遍布,显然久无人迹。巨石前有一石台,台上放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斑驳,早已照不出人影。
赢尘将双鱼玉佩贴近古镜。玉佩光芒微亮,镜面忽然如水波荡漾,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水边抚琴,容颜绝美,眉目间与赢尘有几分相似。正是母亲阿房。她身后站着一名青衣女子,背负长剑,气质清冷如月。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但画面无声。
片刻后,青衣女子取出一卷帛书交给阿房,阿房郑重收起。接着画面一转,青衣女子独自立于巨石前,以指为笔,在石上刻下“镜花岛”三字,而后将古镜置于石台,转身投入湖中,消失不见。
画面至此消散。
赢尘沉默。母亲来过这里,见过这位青衣女子。后者投入湖中,是殉情?还是……镇守?
他拿起古镜,入手冰凉。镜背刻着一行小字:“湘君镇水于此,后人勿扰。”
湘君?楚地神话中的湘水之神?赢尘皱眉,将灵力注入古镜。镜面再次波动,这次映出的不是画面,而是一行文字:
“后来者,若持双鱼玉佩至此,当为阿房之后。吾乃湘君一缕神念,镇守云梦水眼已三百载。今大限将至,特留此言:云梦泽下,封印蚩尤魔躯右臂。昔年禹王导水入泽,实为借水力镇压魔臂。今封印松动,魔气外泄,‘黄泉’之辈欲取魔臂,开九幽之门。汝既有缘至此,当承此任,加固封印,阻‘黄泉’阴谋。入水之法,滴血镜面。”
文字隐去。
赢尘心头震动。蚩尤魔臂!难怪张良说“非人非妖,非魔非仙”。蚩尤乃上古兵主,其魔躯被黄帝分镇五方,右臂竟在云梦泽!
他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镜面。血液迅速被吸收,古镜绽放光华,笼罩赢尘全身。下一刻,天旋地转,他已不在岛上,而是身处一片幽暗水底。
四周是淡蓝色的水光,压力巨大,若非锻体术小成,怕是要被压成肉泥。前方有一座巨大的青铜宫殿,殿门紧闭,门上雕刻着蚩尤战黄帝的图案。宫殿四周,九根青铜柱环绕,柱上锁链延伸至宫殿内部,显然是在束缚着什么。
赢尘游近,发现宫殿门前立着一块石碑,碑文已模糊,勉强可辨:“禹王镇魔于此,后人切勿擅入。若魔臂苏醒,需以镇魔碑之力,辅以禹王九鼎之威,方可重新封印。”
镇魔碑……赢尘苦笑。他的镇魔碑自爆后只剩一缕本源,短期内根本无法动用。禹王九鼎更是传说中的神器,早已失散。
正思索间,身后水流涌动。赢尘警觉转身,只见三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呈三角之势将他围住。三人皆戴着青铜面具,气息阴冷,与太乙山上那黑袍道人同出一源。
“黄泉的人?”赢尘手按刀柄。
“交出玉佩,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
“看来你们跟踪我很久了。”赢尘冷静道。从离开咸阳就被盯上了吗?还是说,黄泉在云梦泽早有布局?
“赢尘,始皇私生子,镇魔司大都督,身怀镇魔碑本源。”另一个黑衣人如数家珍,“可惜,碑已碎,人已废。乖乖交出玉佩,我们可以给你个痛快。”
三人同时出手,三柄漆黑短刺破水而来,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赢尘虽修为受损,但战斗意识仍在,鬼影步在水中施展略有滞涩,仍险险避开。但他很快发现,短刺上涂有剧毒,擦过的地方,水流都泛起黑色。
不能久战。赢尘当机立断,运转《炎帝真火诀》,张口喷出一道火焰。火焰在水中本该熄灭,但这三昧真火非凡火,竟在水中燃烧,化作三条火蛇缠向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赢尘还有这等手段,匆忙闪避。赢尘趁机冲向宫殿大门——既然来了,总要看看里面有什么。
“拦住他!”为首黑衣人厉喝。
三人结阵,短刺合一,化作一柄黑色巨剑,斩向赢尘后心。这一剑威势惊人,已有金丹中期水准。赢尘若硬接,必受重创。
危急关头,宫殿大门忽然震动,一道青光从门缝中射出,将黑色巨剑击散。紧接着,门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何方宵小,敢扰本座清梦?”
门,缓缓开了。
赢尘回头,只见门内站着一道虚影,青衣长剑,正是古镜画面中的湘君。但此刻的她,身形透明,显然只是一缕残念。
“湘君前辈!”赢尘抱拳。
湘君虚影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双鱼玉佩上,眼神柔和了一瞬:“阿房的孩子……你长大了。”
“前辈认识家母?”
“何止认识。”湘君叹息,“当年她为保你性命,将你托付于我。但我身负镇守之责,无法离开云梦泽,只能让她将你带走。这些年……苦了你了。”
赢尘鼻子一酸。母亲的安排,原来早已开始。
“闲话少叙。”湘君看向三个黑衣人,“‘黄泉’的杂碎,三百年前让你们逃了,今日还敢来犯?”
“湘君,你不过一缕残念,还能撑多久?”为首黑衣人冷笑,“魔臂封印已松动,待我等取出魔臂,开启九幽之门,便是你的死期!”
“狂妄。”湘君虚影抬手,青铜宫殿震动,九根铜柱上的锁链哗啦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黑衣人脸色一变:“你想放出魔臂?疯了不成!魔臂出世,整个云梦泽都要遭殃!”
“那也比落在你们手里强。”湘君决绝道,“赢尘,进去!宫殿深处有禹王留下的后手,或许能助你修复镇魔碑!”
话音未落,她虚影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宫殿深处。赢尘一咬牙,冲进门内。身后,黑衣人想追,但宫殿大门轰然关闭,将三人挡在外面。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墙壁刻满壁画,描绘着大禹治水、镇压魔臂的场景。赢尘快步前行,很快来到一座大殿。
大殿空旷,只有中央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尊青铜鼎。鼎不大,三足两耳,鼎身刻着九州山川图,正是传说中的——禹王九州鼎!
鼎旁,湘君虚影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她指着鼎,声音微弱:“九州鼎……是镇压魔臂的核心。但三百年前一场地震,导致鼎身出现裂缝,魔气外泄……我的本体为补裂缝,已与鼎灵融合,即将消散……”
赢尘这才注意到,鼎身确实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丝丝黑气从中渗出。
“孩子,我时间不多。”湘君虚影愈发透明,“听好:禹王当年分镇蚩尤魔躯,右臂镇于云梦,左腿镇于昆仑,躯干镇于泰山,头颅……就是你黑狱下那个。要想彻底消灭蚩尤魔念,必须集齐四部分,以九州鼎炼化。”
“但现在,封印松动,‘黄泉’想夺取魔臂,开启九幽之门。九幽之门一旦打开,幽冥界的鬼物将涌入人间,那将是比天魔降临更可怕的灾难。”
“我能做的,是以最后的神念暂时封住裂缝,但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内,你必须找到修补九州鼎的方法,或者……彻底摧毁魔臂。”
湘君虚影开始消散:“方法在鼎内……以你的血,可唤醒鼎灵……记住,你的使命,不止是守碑人……还是……禹王血脉的继承者……”
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湘君虚影彻底消失,化作点点青光,融入九州鼎。
赢尘怔在原地。禹王血脉?自己是禹王后人?那母亲阿房……难道也是禹王后裔?所以她才被选为守碑人?
他走近九州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鼎身。血液渗入鼎中,青铜鼎忽然震动起来,鼎身山川图亮起,一道虚影从鼎中升起。
那是一个头戴斗笠、手持耒耜的老者虚影,面容沧桑,目光睿智。
“禹王……”赢尘喃喃。
“非也,吾乃鼎灵,禹王一丝神念所化。”老者虚影开口,“孩子,你终于来了。”
“前辈知道我要来?”
“湘君三百年前便推算到今日。”鼎灵道,“她说,三百年后,会有持双鱼玉佩的少年至此,为禹王后裔,当承禹王遗志,补天裂,镇九幽。”
赢尘苦笑:“可我如今修为尽废,连镇魔碑都碎了,如何承担如此重任?”
“镇魔碑碎,未必是坏事。”鼎灵语出惊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体内的碑灵本源,可借九州鼎重塑。但前提是,你要找到‘补天石’和‘造化玉髓’。”
“这两样东西何处寻?”
“补天石,在墨家机关城。昔年女娲补天,遗落一块五彩石,被墨家先祖所得,藏于机关城核心。造化玉髓,在儒家圣地‘文庙’,供奉于至圣先师像前。”鼎灵道,“但你时间不多。三日内,你必须加固封印。我可暂借你禹王之力,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你要击退‘黄泉’来人,修复裂缝。”
“如何修复?”
“以你之血,混合云梦泽底‘玄元重水’,涂抹裂缝,可暂封三年。三年内,你必须集齐补天石和造化玉髓,彻底修复九州鼎。否则魔臂破封,九幽门开,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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