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剑鸣九霄 (第2/2页)
她抚摸着已经发黄的封面,眼泪滴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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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互帮会。
今天是互帮会的月度聚会,几十个成员聚在镇上的祠堂里,总结这个月互相帮助的情况,安排下个月的工作。
主持聚会的是当年那个在说书现场站起来提议办互帮会的汉子,如今已经五十多岁,大家都叫他“老赵头”。
“……上个月,张寡妇家的屋顶漏了,李木匠带人去修了;王老汉生病,刘郎中去看了;还有孩子们上学堂的纸笔钱,大家凑齐了……”老赵头正在汇报,忽然顿住了。
祠堂里安静下来。不是老赵头不说了,而是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奇异的氛围。
祠堂中央供奉着一幅画,画的是财有武在民间教百姓识字的场景。那是镇上一位老画师根据传说画的,虽然没见过财有武本人,但画出了那种神韵。
此刻,那幅画似乎……在发光。
不是真的发光,是画中人物的眼神、姿态,在某种看不见的光照下,显得格外生动,格外温暖。
“你们……看到了吗?”一个妇人小声说。
“看到了……财先生好像在看着我们。”
老赵头走到画前,深深鞠躬。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向画行礼。
他们中很多人没见过财有武,甚至不知道财有武长什么样。但他们知道财有武的精神,知道互帮会就是这种精神的体现——互相帮助,共同度过难关。
“财先生,”老赵头声音哽咽,“您放心,您教我们的道理,我们记着呢。一个人难,大家帮;一家穷,众人扶。清水镇现在没有饿死的人,没有看不起病的人,孩子们都能读书——这都是托您的福。”
仿佛在回应,祠堂外忽然阳光大盛,一道金光从云层缝隙中射下,正好照在祠堂的门槛上。
所有人都走到门口,仰望天空。云层在移动,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清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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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的地方,更广袤的土地上。
在漠北草原,***正在教牧民们搭建改良的帐篷。他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南方,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剑鸣。那是故乡的呼唤,是精神的共鸣。
在江南水乡,文清正在撰写《民生工程实务手册》。他推了推眼镜,感到手中的笔微微震颤,不是手抖,是笔自己在动。他望向北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在西北边陲,石磊正在指导当地农民种植耐旱作物。他擦汗时,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自己心里响起。
在东海之滨,孙小妹正在培训新的“土郎中”。她讲解到一半,忽然感到怀中的银针袋在微微发热。她停下讲解,望向西方,眼中泛起泪光。
在西南山林,莫言正在记录当地少数民族的医药知识。他写着写着,笔下的字迹忽然变了,不是他要写的字,而是自动浮现出几个字:剑鸣九霄,光照人间。他愣住了,望向东北方向。
无数的人,在无数的地方,在同一时刻,感到了某种呼唤,某种共鸣。
那不是有形的声响,是无形的感应;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是心灵接收的回响。
所有受过财有武恩惠的人,所有传承着财有武精神的人,所有在心里埋藏着那份善念的人,都在这一刻,被同一股力量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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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岭上,陈光持剑而立。
他听到了最清晰的剑鸣。那不是一柄剑的声音,是千百柄剑,是万千颗心,是二十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的所有善念、所有希望、所有改变,在这一刻汇聚成的共鸣。
剑鸣越来越响,越来越亮,从低沉到高昂,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化作一声震彻天地的长吟——
“锵——”
那不是金属的声音,是精神的声音;不是武器的呼啸,是信念的宣告。
随着这声长吟,天空中的云层彻底裂开,一道前所未有的金色光柱从裂缝中倾泻而下,正正照在落霞岭上,照在陈光身上,照在他手中的“护生剑”上。
光柱中,仿佛有无数身影浮现:有青衫仗剑的财有武,有带领百姓守城的晓月,有慈祥坚毅的小莲,有奔波各地的周铁,有以诗传道的柳依依,有野狼坡的陈族长,有春嫂,有老赵头,有千千万万普通的面孔……
他们有的已经故去,有的还在人间,但在此刻,他们的精神汇聚在一起,他们的信念共鸣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天而起。
陈光感到手中的剑在发烫,不是灼热的烫,是温暖的烫。剑身上的“护生”二字发出耀眼的金光,与天空中的光柱相连。
他明白了。
这不是财有武的魂魄归来——魂魄早已消散。这是财有武留下的精神,是他种在人们心中的种子,经过二十年生长,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发出的最灿烂的光华。
剑鸣九霄,不是为彰显武力,是为宣告精神不灭;光照人间,不是为展示神迹,是为见证善良永恒。
陈光高举“护生剑”,剑尖指向天空。剑身上的金光与光柱融为一体,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这一刻,整个云州,整个江北,甚至更远的地方,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的异象:云层裂开,金光洒落,仿佛天开了眼,看见了人间的苦难与坚韧,善良与希望。
在云州城,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仰望天空。有人跪地祈祷,有人泪流满面,有人默默合十。
在财武书院,晓月带着全体师生走出教室,站在院子里,沐浴在金光中。她手中握着那块发光的玉佩,轻声说:“财先生,您看到了吗?您没有白活。”
小莲站在她身边,老泪纵横:“有武,你可以安息了。你的路,有人继续走;你的光,有人继续传。”
在野狼坡,矿工们放下工具,跪在矿场上,向着落霞岭的方向叩拜。
在安平县,春嫂抱着那本《财有武赋》,跪在豆腐坊门口,泣不成声。
在清水镇,互帮会的成员们手拉手站成一圈,仰望天空,齐声念诵《财有武赋》的句子:“剑出鞘,非为杀戮;财入怀,只为温饱……”
更远的地方,***在草原上向着南方长跪;文清在书斋里合上书本,深深鞠躬;石磊在田埂上放下农具,默默流泪;孙小妹在医馆前带领学徒们行礼;莫言在山林中跪拜……
千千万万的人,在千千万万的地方,以千千万万种方式,回应着这声穿越时空的剑鸣。
落霞岭上,陈光感到手中的剑渐渐平静下来,金光缓缓收敛,天空中的光柱也慢慢消散。云层重新合拢,阳光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他收剑入鞘,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山岭,然后转身下山。路还要继续走,光还要继续传。
在下山的路上,他遇到了一队采药的村民。村民们看到他都停下脚步,眼中带着敬畏。
“小伙子,刚才那光……你看到了吗?”一个老药农问。
陈光点点头:“看到了。”
“那是……财先生显灵了?”另一个村民小心翼翼地问。
陈光想了想,认真地说:“不是显灵。是财先生留下的精神,在告诉我们:他走过的路,我们还要继续走;他点亮的灯,我们还要继续传。”
村民们若有所思。
陈光继续下山。当他走到岭脚时,回头望去,落霞岭在夕阳中安静矗立,枫叶红艳如火,仿佛在燃烧,又仿佛在诉说。
而在他的前方,道路延伸向远方,延伸向无数等待着光亮的角落。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走。有晓月院长,有小莲奶奶,有周铁师兄,有柳依依师姐,有千千万万传承着财有武精神的人,都在各自的路上走着。
剑鸣九霄,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光照人间,不是巅峰,是永恒的启程。
陈光握紧剑柄,大步向前。
在他身后,落霞岭渐渐远去;在他前方,是无垠的天地,是无尽的可能。
而财有武的精神,就像那声穿越时空的剑鸣,永远回荡在这片土地上,回荡在每一个相信善良、坚持希望的人心里。
剑已鸣,光已照,路正长。
武者归来,不是归回一人,是归回一种精神,一种信念,一种永远向善的力量。
而这,才是真正的“财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