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门口的旗袍女子 (第1/2页)
“故宫旁‘凶宅’挂牌三年无人问津,前任房主自称通灵后被送入精神病院。”
这句话在林霄的笔记本屏幕上,像一行墓志铭。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夜。
天亮了,又暗了。
外卖小哥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
直到手机电量耗尽,屏幕彻底黑下去,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消失,他才动了一下。
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抗议,发出僵硬的声响。
他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
或者说,等着每天凌晨三点被准时“充电”。
那个叫“天道征信中心”的机构,那个.gov.cn的后缀,还有昨晚那股钻进骨头里的电流,都在告诉他一件事——这不是幻觉。
这是他的新现实。
林霄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卫生间,镜子里的人他几乎认不出来。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里是彻夜未眠的疯狂和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求生欲。
他需要去看一看。
亲眼看看那个南池子大街丙字17号院。
看看那个把他拖进这荒诞泥潭的“案发现场”。
这符合他做旅游策划时的职业习惯,任何项目,必须实地勘察。
午后的阳光穿过胡同里老槐树的枝叶,在灰色的砖墙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霄戴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裹得像个三流狗仔。
南池子大街很安静,游客大多集中在故宫那一侧,这边更多的是寻常人家的生活气息。自行车、躺椅、门口的小马扎。
他按照手机地图的导航,在一条窄小的胡同里找到了丙字17号。
一扇朱漆剥落的对开大门,门上的铜制门环已经生出绿色的锈迹,门楣上方的瓦片长出了杂草。墙体是老旧的灰色,几道裂缝从墙根一直爬到墙头,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这就是他“全款买下”的四合院。
比新闻照片里看起来还要破败。
门上贴着一张电力公司的催费单,已经被风吹雨淋得发白卷边。
林霄伸出手,指尖触摸到冰冷粗糙的门板。
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荒唐,愤怒,还有一丝……诡异的亲切感。
就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犯人,第一次看到自己要待一辈子的牢房。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看什么?”
林霄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一个女人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没有多余的纹饰,只在领口和袖口勾勒出简单的线条。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低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一张古典的鹅蛋脸,眉眼细长,眼神像胡同里没被太阳照到的井水。
她手里拿着一卷崭新的封条和一小罐胶水。
她的出现,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幅工笔画,被错贴在了街头涂鸦墙上。
林霄压了压墨镜,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含糊地开口。
“我……随便看看。听说这儿的房子不错。”
女人没说话,只是走到门前,用手里的钥匙串试着去开门上那把巨大的老式铜锁。
锁已经锈死,钥匙插进去,拧不动。
她也不着恼,放下钥匙,拧开胶水罐,准备把新封条贴在门缝上。
她的手很稳,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林霄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那股策划师的职业病又犯了。
他必须搞清楚这房子的现状。
“小姐,您是住这儿的?”他换了个策略,语气放得客气。
女人头也不抬,用小刷子均匀地在封条背面涂抹胶水。
“不是。”
“那您是……?”
“产权人代理。”她吐出五个字,每个字都像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林…霄心里一动。
代理人!
有门!
他凑近一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热情:“这房子……卖吗?或者出租也行。我有个朋友,就喜欢这种有历史感的院子。”
女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透过午后的光影,直直地看向林霄的墨镜。
“这房子,不卖,不租。”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林霄心里刚刚燃起的一点火星。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位置,空着多可惜。”他不死心。
女人将刷好胶水的封条,精准地贴在门缝正中,用手指仔细抚平,确保没有一个气泡。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正对着林霄。
“因为它在等人。”
“等人?”林霄没明白。
“等一个吹牛说要把它买下来的人。”
女人的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个弧度太小,瞬间就消失了。
林霄的心脏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
女人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叫林霄,对吗?”
林霄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冻住了。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对方是怎么认出他的?
“前旅游策划师,现在在家写网文。”女人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念一份报告,“前天晚上,燕京市,王府酒店,同学会。”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子弹,打在林霄的神经上。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胡同对面的墙壁。冰冷的砖石让他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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