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指卫所!父皇,你愚不可及! (第1/2页)
住口!
马皇后尖叫出声,那声音撕裂了卧房内死一样的寂静,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
“抢劫”、“天理难容”!
这八个字,不再是冰冷的利剑,而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口,让她魂飞魄散。
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死死捂住了朱棣的嘴!
手掌之下,是儿子滚烫的嘴唇和粗重的喘息。
“棣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皇后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扭曲尖利,她那双雍容华贵的凤眼此刻瞪得滚圆,里面满是血丝与惊骇。
“这是诛心之言!是刨心之论!”
她惊恐万状地扭头,死死盯住房门的方向,仿佛那紧闭的门板之后,就站着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仿佛窗外的每一片阴影里,都藏着无数双属于她那个丈夫的耳朵。
“传出去,传到你父皇耳朵里,是要满门抄斩的!”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儿子,竟敢用“抢劫”这两个字,来评判朱元璋倾注了无数心血、自诩为千古创举的货币国策!
那不是国策,那是他朱元璋的脸面!打的不是大明的江山,是他朱元璋的脸!
“唔……母后……放开!”
朱棣被捂得眼前发黑,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抽空,背上传来的剧痛与窒息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欲昏厥。
他猛地一挣,用尽了残存的力气,终于扯开了母亲那只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手。
“咳……咳咳!”
他贪婪地呼吸着卧房内沉闷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再度抬起头时,那双眼眸因为缺氧和激动而彻底充血,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赤红。
“儿臣知道!”
他盯着自己惊魂未定的母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磨砺而出,带着血腥气。
“儿臣说的每一个字,都知道是什么分量!”
他看清了母亲眼中的恐惧和动摇,他知道,仅仅是宝钞,还不足以彻底扭转她根深蒂固的认知。
火候,还差最后一把!
想要完成那个疯狂的任务,想要让这位与国同休的母后真正相信自己不是疯了,他就必须抛出比“宝钞”更重磅、更致命的惊雷!
一颗足以真正撼动大明根基的炸弹!
“宝钞,只是其一!”
朱棣强忍着背部肌肉撕裂般的剧痛,用手肘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这个动作让他痛得额角青筋根根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他无视了这一切,死死盯着马皇后,每一个字都敲击着这位大明“内当家”最敏感的神经。
“其二,【卫所军屯】!”
轰!
如果说“大明宝钞”四个字,带给马皇后的是对丈夫雷霆之怒的恐惧。
那么“卫所军屯”这四个字,则让她这位曾经亲手为将士们纳过鞋底、缝过军衣,看着大明军队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国母,感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
那是大明的龙骨!是国朝的命脉!
“父皇设想,军士屯田自给,卫所世代相袭。”
朱棣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沉重,那不再是单纯的论述,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控诉,又像是一曲为未来谱写的哀歌。
“如此,便可不耗国库,养兵百万,威慑四海!”
“这个设想,不可谓不宏大!不耗天下百姓一粒米,便能养活一支百万雄师,横扫大漠,镇压四方!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壮举!”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那份初心的敬意。
“可是!”
突然,他话锋一转,音量猛地拔高!那声音不再沉重,而是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愤怒!
“母后!如今才洪武十二年啊!”
“才十二年!”
“儿臣在北平!在儿臣的就藩之地!亲眼所见!那些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那些父皇最为倚重,视作手足的老兄弟、老功勋!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一锤接着一锤,砸得马皇后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
“他们疯狂地侵吞军田!他们将朝廷明文规定,分给普通兵士赖以为生的屯田,用各种手段划归到自己名下!变成了他们的私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