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跋扈世子仇赘婿,白衣术士画良谋 (第2/2页)
“这是苏家行商的问题,与那赘婿何干?”
王腾似乎捕捉到了其中关节,却没全然明白。
“若是外头突然传出消息,称苏家赘婿自恃诗才、目中无人,因此得罪了东青帮帮主的弟弟,导致苏家与东青帮交恶……”
柳白指尖轻叩桌面,“世子不妨猜猜,苏家人会如何看待那赘婿?”
……
“杀人自然可以泄愤。”
柳白看向面色终于缓和下来的王腾,循循善诱道,“若待那赘婿被人嫌恶,被苏家扫地出门时,世子殿下胸中这口郁气岂不是更能消解?”
“如此说来,柳先生早有谋划?”
王腾听着柳白的分析,神色振奋,连称呼都改了。
他眼前不禁浮现出那苏家赘婿被扫地出门、落魄街头的模样。
“依我看,苏家大小姐对那赘婿怕是已心生嫌隙。不然那足不出户的赘婿为何要亲自送饭?分明是想趁机挽回。”
柳白分析得头头是道,王腾的眼神愈发兴奋,不禁点头示意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攻心为上。”
柳白阴恻一笑,“只需派人散出消息,称苏家赘婿目中无人,得罪了东青帮雷大当家,这才导致苏家漕运受阻。到那时……”
他指尖轻点桌面,“世子不妨想想,苏家大小姐会如何看待那赘婿?不过是个与风尘女子不清不楚、给家族招祸的累赘罢了。”
“待时机成熟,世子大人再挺身而出为苏家解决漕运难题。”
柳白勾勒着蓝图,“届时苏家大小姐岂会不对您芳心暗许?”
……
“那依先生看,我又该如何洗刷掉被那赘婿春词压了一头的耻辱?”
苏映溧可是他王腾求追三年而不得的金陵双璧之一,若是能得到那女人的芳心自是好事。
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诗文赌斗事件还没结束。
昨日他在天香楼借酒消愁时,就听见隔壁包间有人议论“王腾有胆下注、无胆履约”,气得他险些当场掀了桌子。
能看到那苏家赘婿嫌弃扫地出门自是好的,可他安南王世子的面子也要想办法挣回来。
“依世子看,那苏家赘婿当真有诗才?”
柳白不动声色地问道。
“可那《蝶恋花》确实是他当场所作,而且……”
王腾咬牙切齿,终究不甘地承认,“连我一同来金陵的国子监同窗都称,那春词乃十年难得一见的妙笔。”
“当场所作,便真是他的?”
柳白轻飘飘一句,如冷水浇头,“世子的七律不也是‘当场所作’?”
这话若在平日已是冒犯,此刻王腾却浑然不觉,只从话中品出深意,“莫非……”
“有才之人,岂会寂寂无名?”
柳白嗤笑一声,“那上门女婿不过乡下来的穷酸秀才,从前不过在私塾教几个稚童启蒙,能有什么真才学?”
“若真是如此,我定要揭发他!”
王腾眼底骤然燃起狠厉,抬手便要唤人去散播苏家赘婿“抄袭诗词、张冠李戴”的传闻。
“世子且慢。”
柳白抬手阻拦,“如今士林学子皆将那赘婿奉为‘诗文奇才’,您此刻派人放风,除非《蝶恋花》原主亲自出面指认,否则谁会信这‘莫须有’的传闻?”
“那先生以为该如何?”
王腾急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几日他如芒在背,走到哪儿都被人嘲讽“安南王世子诗文不如赘婿”,简直颜面尽失。
“世子的同窗们从京城千里迢迢来金陵,难道是为了游山玩水?”
柳白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先生的意思是?”
王腾听出了些许眉目,带着求证的眼光询问道。
“白鹿书院的先生们听说金陵出了个诗词绝艳的赘婿,都起了招揽之意。”
柳白道,这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书院也未否认,显然并非空穴来风,“世子何不顺水推舟,将那赘婿举荐给白鹿书院?届时,您率国子监新儒联袂挑战书院,指名道姓要那赘婿出战。”
“众目睽睽之下,若那赘婿露了马脚,世子近日的风评便会一扫而空,脏水全泼在他身上”
他指尖敲了敲桌沿,眼底闪过阴狠,“到那时,就算苏家大小姐念及情分不合离,那赘婿也无颜再留金陵。”
“先生大才,是王腾眼拙,冲撞了先生!”
听完柳白的一通分析,王腾如醍醐灌顶。
“来人,将苏家赘婿恶了东青帮的消息传出去。还有,本世子要亲自手书一封,荐那赘婿入白鹿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