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拨弦易容闯诏狱,止焰受刑守傲骨 (第1/2页)
这一次,来的竟是皇帝身边的一位贴身大太监,手持明黄圣旨!
“陛下口谕:着内侍省即刻释放上官拨弦。”
“案件疑点重重,交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钦此!”
圣旨到了!
上官拨弦和李瞻都愣住了。
皇帝竟然直接干预了!
而且明确指出了案件“疑点重重”,要三司会审!
这无疑是对德妃和内侍省单独办案的否定!
刘瑾刚处理完停尸房的乱子回来,听到圣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连忙跪地接旨。
上官拨弦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皇帝并非完全昏聩,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这圣旨,或许是转机!
李瞻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掩饰过去。
强笑道:“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阿弦姑娘,我护送你出去。”
上官拨弦这次没有拒绝。
在皇帝圣旨和大庭广众之下,李瞻应该不敢乱来。
她需要尽快离开这个魔窟。
与秦啸、阿箬汇合。
将最新情况——尤其是王德海头颅被盗和靛蓝色纤维的线索——告知他们。
走出阴森的内侍省,重见天日。
上官拨弦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然而,她知道,危机远未解除。
萧止焰还在狱中。
真凶依然逍遥法外。
“无头将军”的迷雾愈发浓重。
而身边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世子李瞻。
他的真实面目……
寒意并未因天色渐明而消散。
反而随着万年县衙被重兵“护卫”而愈发凝重。
上官拨弦坐在窗前,望着院中持戟而立、面无表情的士兵。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萧止焰留下的那枚玉佩。
温润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她心绪稍定的依靠。
阿箬已被她冒险派出。
秦啸那边尚无回音。
每一刻的等待,都像是在炭火上煎熬。
萧止焰在大理寺狱中会遭遇什么?
德妃的构陷如此迅疾狠辣,绝不会仅仅将他关押了事。
刑讯逼供,甚至……灭口?
上官拨弦不敢深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在对方进一步行动前,找到突破口。
直接劫狱是下下策。
不仅成功率渺茫,更会坐实萧止焰的“罪名”。
连最后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会失去。
她需要的是证据。
是能洗刷冤屈的铁证。
或是能反制德妃的筹码。
思绪纷乱间,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囊上。
里面除了各种药剂、银针,还有几副精巧的人皮面具和易容材料。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在她脑中成形——潜入诏狱!
并非劫狱,而是探查。
她要亲眼确认萧止焰的安危。
要从他口中了解被捕前后的细节。
更要看看,在那阴森牢狱之中,是否能找到对方构陷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诏狱守卫森严,寻常人难以靠近。
但若是以“医婆”或“验伤仵作”的身份呢?
狱中阴暗潮湿,犯人伤病乃是常事,或许有机会。
只是,这计划风险极大。
内侍省甚至德妃的爪牙可能早已渗透狱中。
一旦身份暴露,便是自投罗网。
但此刻,上官拨弦已顾不了那么多。
萧止焰是因她卷入更深。
更是她……心中已然割舍不下的人。
无论龙潭虎穴,她都要去闯一闯。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迅速准备。
选择了一副最能改变容貌、显得苍老平凡的面具。
又调配了能暂时改变声线的药物。
衣物也换成了寻常民间医婆穿的粗布衣衫。
带上一个装满普通草药和简易工具的藤箱。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时机。
午后,天色阴沉,似有雨意。
上官拨弦故意在院中与看守的士兵发生了几句轻微的口角。
抱怨饮食粗糙,引得士兵不耐。
随后,她借口心中憋闷,欲在衙门口附近透透气。
守卫见她只是个“弱质女流”,且并未要求远走,便勉强同意。
但仍派了两名士兵紧随其后。
就在上官拨弦走到县衙大门附近,看似随意张望时。
一辆运送潲水的破旧马车恰巧经过。
车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吸引了士兵一瞬的注意力。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上官拨弦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
借助墙角阴影和马车车厢的遮挡,迅速脱离了士兵的视线。
同时,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与她此刻易容后身形相仿的稻草人偶被巧妙地放置在原地。
披上了她刚才搭在臂弯的旧外衫。
两名士兵回过头。
只见“上官拨弦”仍背对他们站在原处,似乎在看街景。
便放松了警惕。
而真正的上官拨弦,已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消失在长安城纵横交错的小巷中。
她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
避开主干道,专挑人烟稀少的小巷穿行。
易容后的她,步履蹒跚,俨然一位为生计奔波的老妪。
心中却如同擂鼓。
既担心跟踪的士兵发现端倪。
又焦急于诏狱的情况。
大理寺诏狱,位于皇城西南角。
以其森严守卫和酷烈刑讯闻名。
高耸的围墙、紧闭的铁门。
以及门前肃立如雕像的狱卒。
无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上官拨弦在远处观察了片刻。
发现除了正常守卫。
还有几队明显是内侍省打扮的宦官在附近逡巡。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果然有埋伏。
德妃生怕出现意外,加派了人手。
上官拨弦定了定神。
拎着藤箱,颤巍巍地朝着诏狱侧门走去。
那里通常是狱卒和杂役出入之处。
也是相对容易混入的地方。
“站住!干什么的?”
一名满脸横肉的狱卒厉声喝问,拦住了她的去路。
上官拨弦模仿着老妪沙哑的嗓音,赔着笑道:“军爷行行好,老身是来回春堂送药的。”
“狱里的王五爷前几日托人带话,说他老寒腿又犯了,让送些膏药来。”
“王五?”
狱卒皱皱眉,似乎有些印象。
但依旧警惕地打量着她。
“回春堂不是有个小学徒常来吗?今天怎么换你了?”
“唉,小学徒他娘病了,躺床上起不来,掌柜的只好让老身跑一趟。”
“军爷您看,这是药和单据。”
上官拨弦不慌不忙地从藤箱里拿出几贴常见的膏药。
和一张伪造的、盖有回春堂印记的单据。
她早已打听到狱中确实有个叫王五的牢头有关节炎。
回春堂也确实是常往狱中送药的店铺之一。
细节决定成败。
狱卒接过单据看了看。
又瞅了瞅上官拨弦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似乎没发现什么破绽。
但仍不放心。
“进去吧,把药交给王五就赶紧出来,别乱逛!”
“最近里头不太平,冲撞了贵人,小心你的老命!”
“晓得,晓得,多谢军爷提醒。”
上官拨弦连连点头。
弓着腰,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那道阴森的门洞。
一入诏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光线骤然暗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一种绝望的气息。
通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牢房。
铁栏后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影。
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或铁链拖动的声响。
令人毛骨悚然。
上官拨弦心系萧止焰,但不敢表露半分。
她按照狱卒指示的方向。
慢慢朝着王五可能所在的吏舍走去。
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极力捕捉着一切可能与萧止焰相关的信息。
“听说了吗?昨天新来的那个姓萧的,硬气得很。”
“刘阎王亲自审了一夜,愣是没开口。”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旁边的岔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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