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图与反戈 (第2/2页)
“嘉岂敢?”郭嘉依旧从容,端起茶盏抿了口,“嘉只是恰知此标记,又见陈议曹反应颇大,故而一说。您何必激动?莫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陈议曹气得发抖,却语塞——刚才的失态,众人有目共睹。
曹操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脸色阴沉得能滴水。虽未说话,强大的压迫感却让厅内空气几乎凝固。
林凡屏住呼吸,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按郭嘉吩咐,“手忙脚乱”去拿油灯,似想移开,却“不小心”将油灯打翻在地!
“哐当!”
油灯碎裂,油污绢帛滚落,沾满灰尘。
“卑职该死!卑职该死!”林凡跪地请罪,手却“无意”抓向绢帛,拉扯间,绢帛扯开一角,露出内部未被完全浸透的精密线条!
虽只是惊鸿一瞥,可那标准的机械制图线条,在曹操眼中足够醒目!
“且慢!”曹操突然出声,目光死死盯住绢帛,“将那东西给孤拿过来!”
侍卫上前拾起绢帛,呈给曹操。
曹操不顾油污,亲自展开绢帛——被污秽覆盖却仍辨轮廓的弩机结构图,逐渐暴露,右下角的“鬼”字标记,刺眼无比!
偏厅内死一般寂静。
曹操拿绢帛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他抬头,目光如冰冷刀锋,缓缓扫过陈议曹的脸。
陈议曹面无人色,踉跄后退,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铁证如山!且是在丞相面前,被他自己的“激动”与郭嘉的“巧合”步步紧逼,最终由林凡“意外”揭露,巧合得令人发指,却让他百口莫辩!
“好…好一个陈公!”曹操声音冰冷彻骨,满是杀意,“孤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北虏,谋害大将?!”
“丞相!冤枉!这是陷害!是郭奉孝与林凡小儿合谋陷害我!”陈议曹如溺水之人,绝望嘶吼。
“陷害?”曹操猛地将绢帛摔在他面前,“这图纸!这标记!从你眼皮子底下搜出的北虏之物!你还敢狡辩?!来人!”
帐外甲士轰然应诺,涌入厅内。
“将陈群拿下!押入死牢!严加审讯!”曹操直接叫出陈议曹的名字,怒声下令。
陈群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被甲士拖了出去。
偏厅内只剩曹操的粗重喘息,以及郭嘉、林凡等人。
曹操深吸几口气,平复翻涌气血。他看了眼地上的绢帛,又看了看垂手肃立的林凡,最后望向神色平静的郭嘉。
“奉孝…”曹操声音带着疲惫,更藏深意,“你,很好。”
他又看向林凡:“你,也不错。”
“此间事到此为止。”曹操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对外,陈群乃贪墨军资、结党营私获罪。鬼工坊之事,不得再提。”
“臣(卑职)明白。”郭嘉与林凡同时躬身应道——他们清楚,曹操是要控制影响,避免颍川士族反弹与军中恐慌。
曹操深深看了林凡一眼,起身离去。
偏厅内只剩郭嘉与林凡。
林凡此时才觉双腿发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刚才的较量虽大获全胜,可其间凶险,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感觉如何?”郭嘉看着他,微微一笑。
“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走了一遭。”林凡苦笑道。
“习惯便好。”郭嘉语气淡然,“经此一事,你在丞相那里算是挂上号了。以后的路是坦途还是更险,就看你自己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把钥匙暂时由你保管。‘灰鼠’及其同党,还需顺藤摸瓜,此事交由你‘键盘营’去办,也算是一场历练。”
林凡心中一动——这是郭嘉在给他积累功劳与实力的机会!
“卑职定不负祭酒所托!”
陈群倒台的消息如旋风席卷军营。虽官方称其贪墨结党,可小道消息早已将“北虏”“细作”“谋害大将”传得沸沸扬扬。林凡的名字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只是这次多了层神秘色彩。
“键盘营”的士兵听说后,对林凡的崇拜更甚——队率不仅带他们搞训练,还能参与扳倒参军署大官!跟着这样的队率,前途无量!
林凡未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立刻按郭嘉指示,用“灰鼠”钥匙与此前线索,暗中调查“灰鼠”及其背后网络。这任务危险艰巨,可他必须完成。
然而,就在林凡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时,一个消息打乱了所有计划——郭嘉病倒了。
病势来得极猛,咳血不止,昏迷不醒。曹操下令遍请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整个曹营因这位顶尖谋士的突然病倒,气氛变得凝重。
林凡站在郭嘉紧闭的营帐外,看着进出的医官与随从,心中涌起强烈不安。
郭嘉在这个节骨眼病倒,是巧合吗?
陈群虽倒,可他背后的势力会善罢甘休?
失去郭嘉这座最大的靠山与指路明灯,他和刚崭露头角的“键盘营”,接下来将面临怎样的风浪?
他感觉,刚散去些许的阴云,正以更浓重的姿态重新笼罩。而这一次,他必须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