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杀机 (第2/2页)
“怎么回事?”林凡心头一紧,不祥预感翻涌。
老钱急忙出帐查看,很快脸色难看地冲回来,声音带着惊恐:“队率!不好了!军法处的人来了!说…说我们键盘营私藏禁物,与北虏勾结!要搜查营帐!”
“什么?!”林凡瞳孔骤缩。
来得太快了!他刚拿到证据,对方就动用军法处上门搜查?分明是要抓他个人赃并获!
是谁走漏了风声?李参军?还是…郭嘉身边也有对方的人?!
帐帘已被掀开,几名面色冷峻的军法处士兵就要闯入。
怀中的钥匙和图纸像烙铁般滚烫——绝不能被搜到!否则他死无葬身之地,连郭嘉都可能受牵连!
电光火石间,林凡目光扫过桌上空青铜匣子,又瞥见角落技术组剩下的一小罐黑乎乎的动物润滑油。一个冒险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猛地抓起绢帛图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进粘稠油脂中,迅速捞出揉成团,塞进旁边一盏冒黑烟的劣质油灯灯座下——让油脂和烟灰彻底污染绢帛。
同时,他将“灰鼠”钥匙顺势塞进桌脚一道不起眼的裂缝里。
刚做完这一切,军法处士兵已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上次抓捕他的黑脸军法官!
“林凡!有人举报你私通北虏,藏匿违禁之物!搜!”军法官不给辩解机会,直接下令。
士兵们翻箱倒柜,如狼似虎。
林凡心提到嗓子眼,表面强作镇定:“大人,卑职对丞相忠心耿耿,何人诬告?可有证据?”
“证据?搜出来就是证据!”军法官冷笑,目光如鹰隼扫视帐内。
很快,一名士兵拿起空青铜匣子:“大人,发现可疑匣子!”
另一名士兵注意到林凡动过的油灯,扯出灯座下那团沾满油污烟灰的绢帛,捏在手里嫌恶皱眉:“大人,还有这个,脏兮兮的像抹布。”
军法官接过匣子细看,又瞥了眼污秽绢帛,没看出名堂,随手扔在一边:“继续搜!”
林凡暗暗松气——钥匙藏在桌脚暂时安全,图纸虽被找到,却成了没人在意的“破布”,绝不会联想到弩机图纸!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拿着青铜匣子的军法官,用指甲抠了抠底部隐秘符号,脸色陡然一变!
“这符号…”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凡,“这是‘鬼工坊’的标记!林凡,你作何解释?!”
林凡心里“咯噔”一声——千算万算,没料到对方认得这个标记!
“大人,此物是卑职今日清点战利品时所见,觉得古怪便带回查看,正准备明日上报…”他急忙解释。
“查看?查看需要藏在灯油里?”军法官指着污秽绢帛厉声喝问,“这又是什么?!”
“那…那只是擦拭灯油的废布…”林凡辩解,底气已有些不足。
“废布?”军法官显然不信,对手下道,“拿去用水小心清洗干净!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名士兵领命,拿着绢帛就要出帐。
林凡心瞬间沉入谷底——图纸一旦被清洗出来,他就全完了!
强行阻止?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帐外突然传来清冷熟悉的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帐帘再次掀开,一身素净文士袍、脸色带病态苍白的郭嘉缓步走入。他目光平静扫过狼藉营帐、如临大敌的士兵,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林凡与军法官手中的青铜匣子上。
“奉孝先生?”军法官见到郭嘉,态度立刻恭敬不少,却仍坚持,“下官奉命搜查林凡营帐,现已搜出‘鬼工坊’标记之物,怀疑其与北虏勾结!”
“哦?”郭嘉挑了挑眉,走到军法官面前接过匣子,随意看了看,又瞥了眼士兵手中的污秽绢帛,淡淡道,“此匣,是今日清点战利品时,我让林佐吏带回鉴别之物,有何问题?”
军法官一愣:“是…是祭酒您…”
“至于这个…”郭嘉用羽扇指了指绢帛,脸上露出嫌弃,“不过是块沾了油污的破布,也值得大惊小怪?军中何时如此苛待下属,连块擦灯布的用度都要查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军法官顿时语塞,额头渗汗:“下…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退下吧。”郭嘉挥挥羽扇,“林佐吏是我参军署的人,若有问题,我自会处置,不劳军法处越俎代庖。”
“是…是…”军法官不敢多言,狠狠瞪了林凡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退走。
帐内只剩林凡、老钱、赵大和郭嘉。
林凡看着郭嘉,心情复杂到极点——郭嘉的出现化解了灭顶之灾,可他为什么帮自己?是真的惜才,还是另有所图?他是否已经知道匣子和图纸的秘密?
郭嘉没看林凡,而是走到木桌旁,羽扇看似无意地在桌脚裂缝处拂过,才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林佐吏,看来你这‘键盘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有些东西,拿在手里是烫手的。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福气。你说…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把它们‘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