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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刀映残唐月

汴州刀映残唐月 (第1/2页)
  
  晚唐天复元年,冬雪覆汴州。
  
  宣武军节度使衙署的演武场上,寒风吹卷着积雪,溅起细碎的雪沫。一员身材魁梧的大将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刀剑疤痕,宛如铜铸的铁塔。他手持一柄九环大刀,刀身沉重,环佩在风雪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呼啸的劲风,将地面的积雪劈出深深的沟壑。
  
  “节度使大人神威!”演武场边,亲兵们齐声喝彩,声音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这员大将便是朱温,字全忠,此刻虽未封王,却已是掌控汴州、郓州、兖州三镇之地的一方雄主。他停下刀势,喘息间喷出白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一群废物!这点风雪就喊累,他日随本帅杀入长安,难道也要这般脓包?”
  
  亲兵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朱温性情暴戾,治军极严,稍有不从便动辄打骂,甚至斩杀,麾下将士对他既有敬畏,更有深藏的恐惧。
  
  演武场东侧的廊下,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的文士,面容儒雅,却眼神阴鸷,正是朱温的谋主敬翔。他手中捧着一件锦袍,缓步上前:“大人,天寒地冻,莫要冻坏了身子。方才长安传来消息,昭宗皇帝已下诏,封大人为梁王,赐九锡,许大人开府建牙。”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被更深的野心取代。他接过锦袍披在身上,大刀拄在地上,刀柄撞击青石的声响沉闷有力:“昭宗小儿,终究还是怕了本帅。当年黄巢之乱,若不是本帅率军勤王,他这龙椅早就坐不稳了。如今封王,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敬翔躬身道:“大人英明。长安局势混乱,宦官与藩镇争斗不休,昭宗被夹在中间,已是孤家寡人。大人此时受封梁王,正是顺应天时,日后取而代之,易如反掌。只是……”他话锋一转,“江湖上尚有不少忠于唐室的门派,如终南山的玄真派、洞庭湖的水云寨,还有暗中扶持唐室的‘护唐盟’,这些人怕是会成为大人的阻碍。”
  
  朱温冷笑一声,抬手抚摸着刀身上的纹路:“江湖门派?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本帅麾下有‘黑鸦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死士,再加上宣武军的铁骑,莫说几个门派,便是整个江湖,本帅也能踏平!”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卫士快步闯入演武场,单膝跪地:“启禀大人,护唐盟的人在城外劫杀了我们押送粮草的队伍,为首的是玄真派弟子李存义,手持‘唐室龙纹剑’,武艺高强,弟兄们死伤惨重。”
  
  “找死!”朱温勃然大怒,九环大刀猛地劈向身旁的立柱,坚硬的柏木立柱瞬间被劈成两半,“李存义?玄真派?本帅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多少能耐!”
  
  他转身对敬翔道:“传我将令,命黑鸦卫统领赵德钧率五百死士,即刻围剿李存义,夺回粮草。告诉赵德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让江湖人知道,敢与本帅作对的下场!”
  
  敬翔点头应是,又道:“大人,昭宗赐封的诏书明日便到,届时汴州城内要举行庆典,还需防备护唐盟趁机作乱。不如请‘毒蝎夫人’苏媚前来相助,她的毒术天下无双,可保万无一失。”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阴光:“苏媚?那个女人倒是有些手段,只是野心太大。也罢,只要能帮本帅稳住局面,许她些好处便是。让她速来汴州,若能立下功劳,本帅封她为‘护国夫人’。”
  
  当晚,汴州城外的破庙里,李存义正与几名护唐盟的弟子清点劫来的粮草。他年约二十七八,面容俊朗,身着白色道袍,腰间的龙纹剑剑身狭长,剑柄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正是玄真派的镇派之宝。
  
  “李师兄,这次我们劫了朱温的粮草,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年轻弟子问道。
  
  李存义抚摸着龙纹剑的剑柄,神色凝重:“朱温狼子野心,早已觊觎皇位,此次受封梁王,更是如虎添翼。我们劫他粮草,只是缓兵之计。明日昭宗的诏书便到汴州,朱温会举行庆典,届时城中防卫必定松懈,我们趁机混入城内,寻找机会刺杀朱温,若能成功,便可为唐室除去一大祸害。”
  
  “可是朱温麾下有黑鸦卫,还有那个臭名昭著的毒蝎夫人苏媚,我们此行怕是凶险万分。”另一名弟子担忧道。
  
  李存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了大唐江山,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惧?玄真派祖师爷曾留下遗训,玄真弟子当誓死守护唐室。明日午时,我们兵分三路,一路潜入庆典现场,一路牵制黑鸦卫,一路寻找苏媚的踪迹,务必一举击杀朱温!”
  
  就在此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香气,几名弟子闻到香气后,顿时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李存义心中一惊,急忙运起玄真派的“清心诀”,抵挡香气的侵袭,同时拔剑出鞘,警惕地望向庙外。
  
  “咯咯咯……李师兄果然好定力,竟能抵挡我的‘醉魂香’。”一阵娇媚的笑声传来,一名身着红色罗裙的女子缓步走入破庙,女子容貌绝美,肌肤胜雪,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邪气,正是毒蝎夫人苏媚。她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卫士,个个手持弯刀,眼神凶狠。
  
  “苏媚!”李存义怒喝一声,龙纹剑直指苏媚,“你这奸贼,助纣为虐,迟早会遭天谴!”
  
  苏媚掩嘴轻笑:“天谴?这年头,谁拳头硬谁就是天。朱温大人即将封王,日后更是要登基称帝,我跟着他,便是跟着真龙天子,哪里会遭天谴?倒是你们这些护唐盟的蠢货,还抱着早已腐朽的唐室不放,真是自寻死路。”
  
  她抬手一挥,身后的黑衣卫士顿时冲杀上来。李存义挥舞龙纹剑,剑气纵横,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卫士斩杀。玄真派的剑法灵动飘逸,兼具攻防,李存义更是玄真派百年不遇的奇才,剑法已臻化境,一时间竟无人能挡。
  
  苏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取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尖锐刺耳,带着一股诡异的魔力,李存义只觉得心烦意乱,内力运转不畅。原来这玉笛吹出来的声音,能扰乱人的心智,正是苏媚的独门绝技“摄魂曲”。
  
  趁着李存义分神之际,一名黑衣卫士突然从侧面偷袭,弯刀直刺李存义的后心。李存义察觉时已来不及躲闪,只能侧身避开要害,弯刀划过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道袍。
  
  “师兄!”倒地的弟子们惊呼出声,却无力相助。
  
  苏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李存义,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我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的毒药!”
  
  李存义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与笛声的干扰,体内内力急速运转,龙纹剑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猛地挥剑,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出,直逼苏媚而去。这是玄真派的绝学“龙啸九天剑”,威力无穷。
  
  苏媚脸色大变,急忙侧身躲闪,金色剑气擦着她的肩头飞过,将身后的墙壁穿出一个大洞。她惊魂未定,心中暗道:“这李存义果然厉害,若不尽快除掉他,必成后患。”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里面飞出数十只通体黑色的毒蜂,直扑李存义。这些毒蜂是苏媚用独门毒药喂养而成,毒性极强,一旦被蛰,片刻之间便会毒发身亡。
  
  李存义挥剑格挡,毒蜂纷纷被剑气斩杀,但仍有几只突破防线,蛰在了他的手臂上。很快,手臂便开始发黑肿胀,毒性顺着经脉蔓延开来,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握剑的手也开始颤抖。
  
  “李师兄!”
  
  “师兄保重!”
  
  几名弟子眼睁睁看着李存义倒下,却无能为力,只能悲愤地呼喊。
  
  苏媚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存义,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把他带回去,交给梁王爷发落。”
  
  黑衣卫士们上前,将奄奄一息的李存义抬了起来,押着他向汴州城走去。破庙里,只剩下几名中毒倒地的护唐盟弟子,以及散落一地的粮草,寒风从破洞灌入,卷起积雪,显得格外凄凉。
  
  汴州城内,朱温得知苏媚擒获李存义的消息,大喜过望,当即下令在节度使衙署设宴,庆祝此事。他站在衙署的高楼之上,望着窗外漫天飞雪,心中的野心愈发膨胀。“昭宗小儿,护唐盟,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江湖门派,都阻挡不了本帅登基称帝的脚步。大唐的江山,很快就会改姓朱了!”
  
  天复元年正月十五,汴州城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节度使衙署前的广场上,搭建起了高大的庆典台,台上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两侧立着象征皇权的龙旗,显得格外威严。
  
  辰时三刻,长安来的使者身着紫袍,手持诏书,缓步走上庆典台。广场上,宣武军的将士们列队而立,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气势恢宏。朱温身着赭黄锦袍,腰系玉带,在敬翔、苏媚等人的簇拥下,走上台来。
  
  使者展开诏书,用洪亮的声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忠勇过人,屡立战功,平定黄巢之乱,护驾有功,特封朱温为梁王,赐九锡,许开府建牙,节制河南、河北诸镇兵马,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温双膝跪地,接过诏书,声音洪亮,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广场上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庆典台上,礼乐齐鸣,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人群中,几名身着百姓服饰的男子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们正是护唐盟的残余弟子,此次混入汴州,便是要寻找机会营救李存义,同时伺机刺杀朱温。为首的是李存义的师弟林惊鸿,他年约二十五六,身手矫健,手中暗藏一柄短刃。
  
  “师兄被关押在衙署后院的地牢里,守卫森严,我们该如何营救?”一名弟子低声问道。
  
  林惊鸿目光扫过庆典台,沉声道:“朱温正在台上接受册封,大部分守卫都集中在广场和台周,后院的守卫相对薄弱。我们趁此时机,从西侧的小巷潜入衙署后院,找到地牢的位置,救出师兄。”
  
  几人点点头,趁着人群欢呼之际,悄悄退出广场,向衙署西侧的小巷走去。
  
  与此同时,庆典台上,朱温正与使者谈笑风生。苏媚站在朱温身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广场上的人群,她的“毒蝎蜂”藏在袖中,一旦发现异常,便会立刻发动攻击。
  
  敬翔走到朱温身边,低声道:“大人,护唐盟的余孽可能混入了城中,需多加防备。”
  
  朱温冷笑一声:“一群丧家之犬,不足为惧。赵德钧的黑鸦卫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现身,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广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布衣的男子手持长剑,冲破守卫的阻拦,向庆典台直冲而来。“朱温逆贼,拿命来!”
  
  男子正是护唐盟的弟子陈岳,他深知自己武功不及李存义,便想趁着混乱,拼死刺杀朱温。
  
  “找死!”朱温身旁的黑鸦卫统领赵德钧见状,大喝一声,手持狼牙棒迎了上去。赵德钧身材高大,力大无穷,狼牙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陈岳的剑法虽快,却难以抵挡狼牙棒的刚猛之力。两人交手不过三回合,陈岳便被赵德钧一棒击中胸口,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广场上的百姓们吓得四散奔逃,秩序瞬间混乱。林惊鸿等人趁机潜入衙署后院,只见后院高墙林立,守卫巡逻不断。
  
  “跟我来。”林惊鸿从怀中取出一枚铁钩,甩向墙头,铁钩勾住墙头的砖块,他借力爬上墙头,其余几名弟子也紧随其后。
  
  后院深处,一座阴森的地牢坐落于此,地牢门口有两名黑衣卫士守卫。林惊鸿示意弟子们隐蔽,自己则悄悄绕到卫士身后,手中短刃寒光一闪,两名卫士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割喉身亡。
  
  几人进入地牢,地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牢房内关押着不少囚犯,大多是反对朱温的忠义之士。
  
  “师兄!”林惊鸿在一间牢房内找到了李存义,此时的李存义面色发黑,气息奄奄,显然中毒已深。
  
  “惊鸿……你们怎么来了?”李存义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林惊鸿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师兄,我们来救你出去。”林惊鸿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牢门,扶起李存义。
  
  就在此时,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苏媚娇媚的笑声:“林师弟,别来无恙啊?你们以为能轻易救走李存义吗?”
  
  苏媚带着数十名黑鸦卫走进地牢,堵住了出口。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苏媚,你这蛇蝎妇人,今日我与你拼了!”林惊鸿将李存义交给身后的弟子,手持短刃,冲向苏媚。
  
  苏媚轻轻一跃,避开林惊鸿的攻击,同时从袖中飞出数枚毒针,射向林惊鸿。林惊鸿挥刃格挡,毒针被纷纷击落,但仍有一枚毒针擦过他的手臂,瞬间便红肿起来。
  
  “师弟,小心她的毒!”李存义急忙提醒道。
  
  苏媚笑道:“晚了!我的‘七绝针’,中者七日之内必亡,除非有我的独门解药。林师弟,只要你归顺梁王爷,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休要废话!”林惊鸿强忍毒性,再次冲向苏媚。他知道自己中毒已深,若不尽快解决苏媚,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两人在狭窄的地牢内展开激战,林惊鸿的短刃招式刁钻,苏媚的身法灵动,手中的玉笛既能吹奏摄魂曲,又能当作武器,攻防兼备。
  
  黑鸦卫们则与其他护唐盟弟子缠斗起来,地牢内顿时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护唐盟的弟子们虽然英勇,但黑鸦卫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渐渐落入下风。
  
  李存义看着师弟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悲痛万分,他强撑着身体,运起体内仅存的一丝内力,龙纹剑再次泛起金光。他猛地冲向苏媚,与林惊鸿联手夹击。
  
  苏媚见状,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李存义中毒如此之深,还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战力。两人的攻势愈发猛烈,苏媚渐渐感到吃力,一不小心,被李存义的龙纹剑划伤了手臂。
  
  “啊!”苏媚惨叫一声,后退数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香囊,猛地掷向地面,香囊破裂,一股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不好,是‘化骨烟’!”李存义大惊,急忙拉着林惊鸿后退。这化骨烟是苏媚的独门毒药,一旦吸入,皮肉会瞬间化为脓水,死状极惨。
  
  黑鸦卫们也纷纷后退,不敢吸入烟雾。苏媚趁机带领几名亲信,转身逃离了地牢。
  
  “师兄,我们快走吧!”林惊鸿扶着李存义,想要趁机离开。
  
  李存义摇摇头,气息微弱地说:“我中毒太深,已经走不了了。惊鸿,你带着其他师弟快走,一定要将朱温的罪行昭告天下,联合更多的江湖门派,推翻他的暴政,复兴大唐!”
  
  “师兄,我不能丢下你!”林惊鸿眼中含泪,不肯离去。
  
  “这是命令!”李存义厉声道,“为了大唐,为了玄真派,你必须活下去!快走!”
  
  林惊鸿望着李存义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双膝跪地,向李存义磕了三个响头:“师兄保重,弟子定不辱使命!”
  
  说完,他带着仅剩的两名弟子,趁着烟雾尚未散尽,冲出了地牢,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存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拄着龙纹剑,缓缓走到地牢门口,面对追来的黑鸦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运起全身最后的内力,龙纹剑金光暴涨,随后猛地插入地面。
  
  “玄真弟子,誓死护唐!”
  
  一声怒吼,地牢内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李存义与冲进来的黑鸦卫同归于尽。爆炸的冲击波震塌了地牢的墙壁,烟尘弥漫,掩盖了这悲壮的一幕。
  
  庆典台上,朱温得知护唐盟的人已被剿灭,李存义自曝身亡的消息,满意地点点头。他望着混乱平息的广场,眼中充满了杀气:“敢与本帅作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使者看着朱温嚣张的模样,心中暗自担忧,却不敢多言。他知道,大唐的江山,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当晚,汴州城内一片死寂。朱温在衙署内大摆宴席,庆祝自己受封梁王。酒过三巡,朱温醉意朦胧地对敬翔道:“敬翔,你说,本帅何时才能登基称帝,一统天下?”
  
  敬翔躬身道:“大人,如今您已封王,权势滔天,只要再除掉昭宗,平定那些反对您的藩镇和江湖门派,登基称帝便是指日可待。”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说得好!昭宗小儿,本帅留着他也没用了。还有那些江湖门派,本帅要将他们一个个踏平,让整个天下都臣服在本帅脚下!”
  
  苏媚端着酒杯,走到朱温身边,娇声道:“王爷英明神武,日后必定能成为九五之尊。臣妾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铲除所有障碍。”
  
  朱温一把搂住苏媚,哈哈大笑:“好!有苏夫人相助,本帅如虎添翼。来人,再上酒!今日不醉不归!”
  
  衙署内的欢声笑语,与城外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残唐的余晖,在朱温的野心与杀戮中,渐渐黯淡下去。而江湖上,护唐盟的残余弟子们,正带着李存义的遗愿,四处联络反梁势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天祐二年,春。
  
  洛阳城外的白马驿,黄河水奔腾东逝,滩头的白沙被春风卷起,宛如漫天飞雪。然而,这片看似宁静的滩头,却即将成为一场血腥屠杀的见证地。
  
  朱温身着龙袍样式的锦袍,端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神色阴鸷。他已控制昭宗皇帝,将都城从长安迁至洛阳,如今的唐室,已是名存实亡。但朱温心中仍有顾虑——朝中还有不少忠于唐室的大臣,这些人始终是他登基称帝的绊脚石。
  
  “敬翔,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吗?”朱温沉声问道。
  
  敬翔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份名单,躬身道:“回王爷,裴枢、崔远、独孤损等三十余名朝中重臣,已被尽数请到白马驿,只待王爷下令。”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老顽固,自诩为唐室忠臣,屡次反对本帅,今日便让他们彻底消失!”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滩头方向。那里,三十余名大臣正被黑鸦卫们监视着,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悲愤,有的绝望,有的则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王爷,这些大臣皆是名门望族,党羽众多,若将他们全部斩杀,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甚至会遭到江湖门派的反对。”敬翔担忧道。
  
  朱温冷笑一声:“朝野震动?本帅如今掌控朝政,手握重兵,谁敢不服?江湖门派?李存义已死,护唐盟群龙无首,不足为惧。苏媚的毒蝎蜂和化骨烟,足以对付任何武林高手。”
  
  他转身对赵德钧道:“赵德钧,你率黑鸦卫,将这些大臣全部斩杀,抛尸黄河。记住,一个都不能留!”
  
  “遵命!”赵德钧抱拳领命,转身走出营帐,拔出腰间的弯刀,高声喝道:“奉梁王令,裴枢等人勾结江湖反贼,意图谋反,现将其尽数斩首,以儆效尤!”
  
  三十余名大臣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裴枢上前一步,怒视着赵德钧:“朱温逆贼,你这乱臣贼子,竟敢谋害忠臣!我大唐列祖列宗在上,必定不会放过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赵德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挥刀便向裴枢砍去。裴枢虽是文臣,却也有些武功底子,他侧身避开,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匕,与赵德钧缠斗起来。
  
  其他大臣也纷纷反抗,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取出随身携带的兵器。然而,他们大多是文臣,武功低微,面对身经百战的黑鸦卫,根本不堪一击。
  
  黑鸦卫们如虎入羊群,弯刀挥舞,鲜血飞溅。白马滩头,惨叫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染红了洁白的沙滩,也染红了奔腾的黄河水。
  
  裴枢终究不是赵德钧的对手,几个回合后,便被赵德钧一刀砍断脖颈,头颅滚落,眼睛圆睁,死不瞑目。崔远、独孤损等大臣也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三十余具尸体被黑鸦卫们抛入黄河,河水卷着鲜血,向东流去,宛如一条血色的巨龙。
  
  营帐内,朱温透过窗户,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反对本帅!”
  
  就在此时,一名黑鸦卫匆匆闯入营帐,单膝跪地:“启禀王爷,滩头出现一群江湖人,自称是护唐盟的人,他们想要抢夺大臣们的尸体。”
  
  朱温眉头一皱:“护唐盟?还没死绝?赵德钧,你去处理掉他们!”
  
  “是!”赵德钧领命,率领一队黑鸦卫,向滩头冲去。
  
  滩头之上,林惊鸿正带着数十名护唐盟弟子,与黑鸦卫展开激战。自从李存义牺牲后,林惊鸿便接过了护唐盟的大旗,四处联络反梁势力,此次得知朱温要在白马驿屠杀大臣,便率领弟子们赶来,想要阻止这场惨案,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朱温逆贼,惨杀忠臣,天理难容!”林惊鸿手持短刃,怒喝着冲向黑鸦卫。他的武功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再加上心中的仇恨,招式愈发狠辣。
  
  赵德钧见状,冷笑一声,挥舞狼牙棒迎了上去。“林惊鸿,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便让你为李存义陪葬!”
  
  狼牙棒与短刃相撞,火花四溅。林惊鸿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震裂,显然在力量上与赵德钧相差甚远。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不断躲避赵德钧的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护唐盟的弟子们也与黑鸦卫们缠斗在一起,双方死伤惨重。林惊鸿看到弟子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悲痛万分,他知道,仅凭自己这些人,根本无法与朱温抗衡。
  
  “撤!”林惊鸿当机立断,大喊一声,带领剩余的弟子们,向滩头深处退去。
  
  赵德钧见状,哪里肯放,率领黑鸦卫紧追不舍。就在此时,滩头突然出现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武功高强,拦住了黑鸦卫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赵德钧警惕地问道。
  
  为首的蒙面人声音沙哑:“我们是‘影阁’的人,奉命前来相助护唐盟。”
  
  影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行事低调,却实力强大,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赵德钧心中一惊,影阁的威名他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对手。但他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下令道:“给我上!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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