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回 登州兄弟逞凶狂 梁山群英救危难 (第1/2页)
《鹧鸪天·渔父词》
一叶扁舟泊晚沙,蓼花风起岸痕斜。闲斟浊酒邀明月,醉唱沧浪卧荻花。
尘事远,世途赊,浮名换得鬓边华。秋来但觉鲈鱼美,不向长安问客槎。
诗曰:
苔径入幽深,柴门掩翠阴。
烹茶听涧响,倚杖看云沉。
野鹤眠松稳,闲僧话竹心。
夜来风雨过,落叶满空林。
上回说到,水泊梁山好汉收服了韩孝义、潘森、高嘉康、孟钰涵、张奕煦一伙,闻盛被杀,那残兵败将逃回东京,报与朝廷知晓。这一惊非同小可,满朝文武无不震动。朝堂之上分为两派:那宿太尉元景与陈庆善等一班文官,力主招安之策;却有张鸣珂、贺太平一班武将,定要剿灭梁山。道君皇帝犹豫不决,每日只在宫中踌躇。
却说六月初七日,正值炎天暑热,天子出郊打猎,又往太庙祭祖。忽有密报传入御前,天子览毕,不觉龙颜大悦,急传旨意,要选良将征讨梁山。正是:一封密报动天颜,十万貔貅下梁山。
原来那年梁山好汉勇夺二关,徐槐、任森、颜树德三人战死沙场,那一十八散仙中的陈念义、徐和、徐青娘、贾夫人、汪恭人五人见大势已去,便辞官归隐,各寻去处。贾夫人径往济南府,投奔先夫张继之弟张续,共掌军务;汪恭人则随陈念义、徐和、徐青娘三人,携家带口迁至巨野县高平山,隐姓埋名,耕读度日,怎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汪氏一族在移家途中,竟遭了一桩大祸。正是:避世高平求安稳,谁知途中祸临门。
原来这汪恭人的夫君汪学士,乃是哲宗朝钦点的状元郎,曾任巨野县知县。他出身名门,世代簪缨,满腹经纶,端的是一代儒宗。汪恭人因家族之命,只得嫁与汪学士为妻。怎奈这汪学士年长她十余岁,且自幼体弱,常患脾虚之症,虽才高八斗,却是个病秧子。汪恭人正值青春年少,生得如花似玉,如何甘心守着个病弱老夫?一来二去,竟与府中一个俊俏小厮勾搭成奸。这一日,二人正在暗室云雨,不料汪学士偶然撞破,登时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指着二人骂道:“好一对奸夫**!”可怜汪学士一生清名,却遭此奇耻大辱,当即怒火攻心,旧疾复发,倒在榻上气若游丝。临断气时,仍咬牙切齿,喃喃咒骂:“奸夫……**……”话音未落,便一命呜呼了。
原来那汪学士并非独子,尚有一胞弟,名唤汪人才。兄弟二人皆承祖上书香,奈何这天妒英才,汪人才亦如其兄一般,自幼体弱多病,未及而立之年,便因脾虚之症撒手人寰,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儿。
且说汪氏一族迁往高平山途中,行至荒僻山径,忽遇一伙剪径强人。那贼寇见汪家女眷衣着光鲜,便动了歹念,将汪人才之妻掳上山去。这妇人虽出身书香门第,却是个刚烈性子,眼见贼人欲行不轨,竟一头撞向石阶,登时香消玉殒。可怜两个稚子,被弃于荒野之中,啼哭不止。
也是天不绝人之路。恰逢一樵夫打柴归来,闻得孩啼哭声,循声寻去,见二子孤零零躺在草丛中,心生怜悯,遂抱回家中抚养。这樵夫姓甚名谁?原是清河县人氏,因避战乱迁居至此,每日靠打柴度日,虽家境贫寒,却是个仁义之人。
且说那汪恭人虽已斩断尘缘,修得仙家妙法,但终究难舍骨肉亲情。一日云游至清河县境,忽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竟算出两个侄儿尚在人间。当下驾起祥云,循着血脉感应寻至樵夫茅舍。
只见两个总角孩童正在院中嬉戏,虽衣衫褴褛,却眉目清秀,依稀可见汪家血脉。汪恭人见状,不由得想起当年旧事,暗叹道:“虽是孽缘所出,终归是汪家骨血。”因二子母亲丧于贼寇之手,汪恭人便为长子取名“来贼”,次子取名“来寇”,意在警醒二人莫忘家仇。又见那樵夫家徒四壁,遂取出纹银二十两相赠,以谢养育之恩。
这汪恭人虽已位列仙班,终究难断俗念。沉思良久,提笔写下两封荐书:一封送往青州通判衙门,为来贼求得个仓廒司库的差事;一封寄往登州兵马都监府,为来寇谋了个军械库守的职分。临行前再三叮嘱道:“你二人且记住,这差事虽不显赫,却可保衣食无忧。他日若有机缘,再图进取。”
且说汪来贼、汪来寇初到任时,倒也装得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在青州的汪来贼开仓放粮,施粥济贫;在登州的汪来寇整顿军备,抚恤孤老。两地百姓起初无不称颂,都说汪家出了两个贤良子弟。谁知不过三两月光景,这两兄弟便露出本来面目。先是汪来贼在青州强占民田,将上等水田尽数划入自家名下;那汪来寇在登州更甚,竟公然索要“平安钱”,商贾百姓稍有不从,便指使衙役棍棒相加。
这汪恭人虽已位列仙班,终究难断俗念。沉思良久,提笔写下两封荐书:一封送往青州通判衙门,为来贼求得个仓廒司库的差事;一封寄往登州兵马都监府,为来寇谋了个军械库守的职分。临行前再三叮嘱道:“你二人且记住,这差事虽不显赫,却可保衣食无忧。他日若有机缘,再图进取。“
且说汪来贼、汪来寇初到任时,倒也装得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在青州的汪来贼开仓放粮,施粥济贫;在登州的汪来寇整顿军备,抚恤孤老。两地百姓起初无不称颂,都说汪家出了两个贤良子弟。谁知不过三两月光景,这两兄弟便露出本来面目。先是汪来贼在青州强占民田,将上等水田尽数划入自家名下;那汪来寇在登州更甚,竟公然索要“平安钱”,商贾百姓稍有不从,便指使衙役棍棒相加。
最可恨的是这两兄弟色胆包天,汪来贼看中西街布庄王掌柜的闺女,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入府中,汪来寇为夺东门李老丈的祖传药方,将其独子活活打死在公堂之上,每逢集市必纵马伤人,还美其名曰“代天巡狩”青州百姓暗地里都唤汪来贼作“活阎罗”,登州军民背地称汪来寇为“催命判官”。
有诗为证:
虎狼初时装犬羊,一朝得势便猖狂。
苍天若有雷霆怒,早降神威诛恶獐!
却说那登州城西门之外,行得八十余里,便见酒楼林立,高低大小,鳞次栉比,热闹非凡。其中一家酒楼,名号“迎仙楼”,其家白酒,香醇无比,远近闻名。“迎仙楼”立于众楼之中,高耸三层,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门前一对楹联,上书:“迎风把盏邀明月,仙酿飘香醉故人。”横批“酒逢知己”。楼内陈设雅致,桌椅洁净,墙上悬着几幅字画,更添几分文雅。
迎仙楼”之所以名扬四方,全凭其家传秘制的白酒。这白酒选用上等高粱,配以清冽山泉,经多道工序精心酿制,窖藏多年后方才上市。其酒色清澈透明,香气扑鼻,入口绵甜,回味悠长,饮后不头疼,不口干,实为酒中极品。每逢佳节,或是商贾云集之时,“迎仙楼”更是门庭若市,宾客满座。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对,商贾在此洽谈生意,江湖侠士在此畅饮豪情,各色人等汇聚一堂,热闹非凡。正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迎仙楼上客常新。
其两名掌柜皆是女流之辈,掌柜皆远籍来此,其中一名掌柜,姓秦,名为湛雯,年方二十三岁,籍贯河东路人氏,此女其父本为宰猪之辈,因与乡党分财不均,争执间动刀,致人于死,被本地知州发配沙门岛,而其母却抛弃湛雯,湛雯便沦落至登州,幸被兵马提辖孙立收养,将其收为养女,后孙立归顺梁山,湛雯则在登州开起酒楼,湛雯生得花容月貌,美色不减,性喜交游,待人以诚,故人皆称其为“魅妲己”。
有诗赞秦湛雯曰:
天生丽质倾国城,流离失所亦从容。
笑靥如花迎宾客,诚心待人情意浓。
宛如西施秀丽霞,又如昭君娇媚娆。
回眸一笑倾国城,秦家女子唤湛雯。
后又有四字小诗赞曰:
风姿绰约,艳冠群芳。
心灵手巧,财源广进。
诚信为本,宾朋满座。
秦湛雯美,名震登州。
另一名掌柜,姓弋,双名梦媛,籍贯秀州人氏。此女自幼好武,其父曾助江南方腊起义。后其父与吕师囊共守润州,张叔夜领雷将平方腊,攻破润州,吕师囊被擒,其父见城破,自刎而亡。其母携梦媛逃至登州,不久亦辞世。梦媛早年与谢云策相识,遂拜云策为义兄。后与秦湛雯相遇,二人志同道合,遂共开此酒楼。梦媛堪比貂蝉之姿,又善解人意,故人皆称其为“极寒貂”。
有诗赞梦媛曰:
温柔且善解,秀丽如貂蝉。
镇守北山店,梦媛极寒貂。
后又有四字小诗赞曰:
梦媛风华,倾国倾城。
侠骨柔肠,世间难寻。
话说这一日,秦湛雯正埋首于账簿之中,细细核算一日之收入。弋梦媛则于酒楼之外,热情迎送往来之客。忽有伙计匆匆来报,言道:“两位掌柜,速离此地!”原来汪来寇等贼人欲来捉拿秦湛雯、弋梦媛二人。观秦湛雯之容貌,但见:
身着淡青长袍,腰系绣带,身姿婀娜。乌发轻挽,以木簪固之,朴素而雅。眉似远山含翠,目若秋波流转,鼻如粉柱,唇似点朱。手持精致算盘,指尖轻拨,算珠跳跃,显其精明干练之态。
弋梦媛闻讯,急转入酒柜之内。观弋梦媛之容,但见:
身着锦绣之衣,腰束丝绦,体态轻盈。秀发如瀑,金钗点缀其间,更显华贵而不俗。眉若新月,眼含秋波,肌肤胜雪,唇若点朱。举止之间,既有女子之温婉,亦不乏英气之飒爽。面带微笑,迎客送宾,言谈举止间流露出八面玲珑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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