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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斩将破敌

第38章 斩将破敌 (第2/2页)
  
  小规模的前哨接触战就打得如此残酷,甚至在山中,自家远探尖哨还被一步步的压回来。
  
  这样的战斗烈度,才让定难军上下分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当面真是掀翻大辽,实力强悍的女真鞑子!
  
  朱令灵来到中军大帐时候,李孝忠正守在木图旁边。
  
  沉着的面孔一如往常,残酷的战事骤然爆发,也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紧张摇动之色,反倒是更专心,目光也更锐利。
  
  在他身前的这套木图,是职方司的高手匠人精心打造,别看大宋一直没有收回幽云十六州。
  
  大宋历代皇帝,也没有什么精明强干的名声传出来,但是在赵佶之前,所有的宋帝都还是把收回幽云十六州,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的。
  
  即使是知道自己收不回来,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后代铺路。
  
  赵佶的父兄,就给他留下了内库中百万之巨的财货,每年放入一点,从来不舍得用,明确规定只能用在收复幽云十六州上。
  
  等赵佶上位,没过几年就拿出来潇洒了。
  
  大宋百余年的积累,对燕云十六州的山川地势研究的已经极细。
  
  地图、木图、沙盘.都不缺少,就缺能打过来的兵马和将帅。
  
  这套木图虽然不是如后世一般是立体沙盘形式,更没等高线之类的玩意儿。不过至少从二维的角度,将应州左近南下的纷繁山径标示得清清楚楚,没一条遗漏的。
  
  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十分先进,也就是大宋能搞出来。
  
  辽夏在工匠、炼铁、火药上,水平和大宋很相近,但是一旦需要‘精细’起来,大宋还是很有优势的。
  
  没办法,中原文明,总是比塞外文明要精致一些。
  
  见到朱令灵进来,李孝忠招了招手,指着木图直接开始说道:“你看,这里就是完颜娄室的前锋钻开的道路!”
  
  “我已经收到军报,宗翰最迟明天,大概率今天就能开拔!”
  
  应州与大同府之间,绵延的山脉中,山路虽然极多,但是勉强能支撑一支上规模军马行进的道路就那么五六条。
  
  剩下的道路,只能让几十人的小股队伍通行,还携带不了辎重。
  
  这种路,在行军时候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也就是刺探情报或者小规模偷袭时候有点用处。
  
  李孝忠派出的远哨尖探,也将绝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那五六条山道上。而绝大部分的前哨战事,也就围绕着那几条山道还在残酷的进行着!
  
  木图最新的标示清晰明了,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女真军马正一步步的向南压过来,眼看就要冲出群山。
  
  而且根据拷打俘虏的口供,这支南下军马就是完颜娄室所部主力,是宗翰钦点的先锋指挥,而且他本人就冲在最前面。
  
  这完颜娄室的本部部曲战斗力极强,让李孝忠都有些发怵,他们也是一改往日里不舍得用女真本部人马的毛病,不再驱使辅军和生口赴死。
  
  李孝忠手指轻轻敲打着木图,将这点感慨深深收藏在心底,看着站在他下首同样凝神打量着木图的是朱令灵。
  
  李孝忠稍微有些心安,女真人是很强,自己的友军同样厉害。
  
  “韩世忠在哪里?”朱令灵问完,李孝忠马上指了指大同府西南的一处关隘。
  
  朱令灵点点头,“暂时指望不上他,看来他是在等宗翰大军出来。如今这山道咱们摆不开大军,只能分路防御,娄室还不是也摆不开!
  
  “就是全军齐上打一路,还得一个一个指挥的添进去,嘿!这娄室就是拼人命也要冲出来。”
  
  “我们就是要挡住他所有的路,一条也不让开,女真鞑子跟咱们,拼不起人命。”
  
  老朱说的云淡风轻,跟他刚才在司伤营的表现,一对比之下,显得既荒谬又真实的残忍。
  
  一个刚刚还爱兵如子,能分辨出自己兵马,认出营中横山小卒的将军。
  
  此时语气平静地说出他们和自己拼不起人命的话来。
  
  分明就是毫无波澜
  
  李孝忠沉默不语,朱令灵突然笑道:“怎么,心疼了?”
  
  “你把人马撤出来,集中守备这一路,我来守剩余四路!”
  
  ——
  
  在火塘噼啪燃动的大帐之中,银术可和自己的女真亲卫们正围坐着吃饭。
  
  他随宗翰的大军出动,但是却被排除在南下的队伍之外,叫他率领人马防备西边的韩世忠的贺兰山军团。
  
  自从上次围攻应州失败之后,银术可部的伙食水准下降得厉害,已经改成了一天两顿饭,还开始大量斩杀驮马驮骡。
  
  不管是银术可,还是这些亲卫,碗中基本都是白水煮肉。
  
  银术可知道,自己被皇帝召见,又单独安排了任务。
  
  宗翰表面上不说,心底多少有些芥蒂,如今的皇帝完颜吴乞买,虽然一直说女真人要团结。
  
  但从他的表现来看,还是偏向他们自己本宗血脉的宗望等人的。
  
  历史上,银术可也是宗翰集团中,为数不多的得以善终的人。
  
  他也不为自己分辨,让他来西边,他就默默地带队来到西边。
  
  因为出征前,宗翰派出辅军和生口,把大同府周围地皮都刮了三四遍,掠夺辎重南下。
  
  所以银术可连柴火都找不到多少,碗里的马骡肉,煮得半生不熟。
  
  不过此时的女真猎人们还没养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品味。
  
  一个个龇牙咧嘴,狼吞虎咽地啃着这些还血淋淋的食物。
  
  大帐中响起一片难听的咀嚼声,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半生不熟食物腥气,还有这些卫生习惯极差的女真猎人身上的臭味.
  
  让这个大帐,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一样,普通人进去估计就吐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简单粗陋的生活条件,反而是激发了女真战士的肌肉记忆。他们在西京大同府几月时间,美食好酒,婢仆伺候而消磨了不少的锋锐凶悍之气。
  
  自己以前躺冰卧雪,猎虎追熊的时候,不就是这种日子么。
  
  这才几年,有什么难熬的!
  
  他们每个人都踞坐而食,身上犹自披着臭烘烘的皮甲,甚而还有连锁甲鳞甲都未曾卸下的。
  
  兵刃也都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一旦有警,丢了饭碗就能跳起身来,冲出去杀个痛快!
  
  离开了宗翰身边,独自带着本部人马,银术可反而难得地放松下来。
  
  他也和手下一样,席地而坐在上首,屁股底下连块皮子都没垫。他的碗里也是白水煮马肉,银术可大口大口的嚼得很香。
  
  身上披甲,兵刃在侧,待遇和手下基本一样,没有像中原将主一般,什么事都指望亲兵。
  
  宗翰走了,娄室也走了,他们都要去南下应州,自己折戟之地。
  
  银术可心情十分放松,他甚至觉得,等宗翰去了之后,就知道俺银术可打不下来应州很正常了吧。
  
  你们不是笑么,你们不是鄙夷么,你们是大宗出身,看不起俺银术可,你们自己去试试吧!
  
  看看那应州,是不是真跟你们嘲讽俺时,说的那般好打。
  
  此时就听见重重的脚步声响,一名粗壮的女真军将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银术可的嫡系谋克之一纳海。
  
  纳海虽然也算是女真人,但是他还有半奚人的血统,像这样的人,即使是再勇猛,想要爬起来也很难。
  
  只有在银术可这等小宗出身的统帅麾下,才能爬到谋克之主的高位。
  
  要知道现在女真谋克的位置贵重得很,谋克之上的猛安,才开始刚刚组建,寥寥无几。
  
  银术可是小宗出身,也喜欢提拔同样身份的手下猛将,纳海就是个典型。
  
  他的血统比银术可还差了几百倍,银术可只是小宗,纳海直接就是杂种了。
  
  他纯是靠上阵厮杀不要性命,才爬到这个位置的,其中的凶险,足以称得上是九死一生。
  
  当初攻孟暖据守的应州,他就奋勇先登,差点拿下甲字堡寨。后来孟暖开城袭击,他们这才退了下去。
  
  纳海里面穿了一层皮甲,外面的鳞甲去了左边的肩甲,有伤还没痊愈的胳膊,用木板牢牢固定着。
  
  因为他掀开帘子,从外走进来,带着一阵寒风,吹得火塘中的火苗摇曳不定。
  
  虽然有伤在身,他还是朝银术可鞠躬一礼,粗声粗气的道:“银术可,俺奉了你的命令之后,不敢偷懒,在周围仔仔细细地巡视一遭回来了,没什么动静。方圆十几里,鸟毛都看不见一根。”
  
  银术可点点头,招呼道:“坐下来吃饭!”
  
  纳海又说道:“听说这支兵马,是全员骑兵,你说他们会不会奔袭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下,银术可身边一名亲卫爬起来,抄起个木碗打开铁桶,挖了碗已经有点凉的肉汤,里面几块马肉飘着。
  
  马肉的味道,其实真的很一般,而且难嚼发酸。
  
  但是他们也不在乎,能吃饱就行,亲卫把汤水淋漓的碗递给纳海。后者也不客气,接过来挤着别人坐下,一只手抓肉,埋头就开始大吃起来。
  
  银术可擦擦嘴,站起身来:“没事,我问过了,他们虽然是骑兵,但却是重骑,想要奔袭,也奔袭不动。”
  
  西面的情报很少,因为韩世忠是一路碾压而来,当地豪强纷纷归附。
  
  细作很难获得情报,只能是得到一些基本的信息。
  
  “纳海,你吃完了歇息一晚,今晚我去巡视就行。”
  
  另一名女真谋克黏拔抬头道:“银术可,你看这天就要黑下来了。俺看着风又大,乌云又重,今天夜里多半就要下雪。就连俺们女真汉子这个天气都守着营帐,懒得出去。
  
  还有什么人能摸到这儿来?纳海也侦查过了,这些日子银术可你也辛苦,要不就是俺来走一遭吧。”
  
  银术可摆摆手,只是简短了说一句:“不亲自走一遭,睡觉也不踏实,反倒难受。”
  
  话音刚落,银术可就大步走了出去,几名亲卫也丢下饭碗,抬起袖子一擦嘴,赶紧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几名还留在帐内的军将对望一眼,纷纷摇摇头。
  
  他们都是跟随银术可已久的,如何感觉不出来,银术可最近很是消沉。
  
  追杀耶律延禧时候,受屈被贬了一次,应州又苦战一场。
  
  原本一向大胆豪快的银术可,脾气就显得有点古怪了,曾经一力抬举他,把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宗翰,也有意无意地对他有些疏远。
  
  没办法,这就是女真,他们是一个不相信眼泪的地方,唯有强权才会被敬重。
  
  你接连失败,就会沦为所有人的嘲讽对象。
  
  都已经是晚上,银术可竟然还要再去巡视一遍,是信不过纳海,还是应州那场血战将银术可胆子打小了?
  
  漫说他们来不了,就是真来了,大家拉开架势打就是了。
  
  没有了堡寨和城墙,他们还能和女真甲士拼杀不成?
  
  虽然大家对银术可,都有些微词,甚至是不满。
  
  但即使是礼法粗疏,形制简陋的女真人,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就可以聚众议论自家贵人的道理。
  
  大家对望一眼摇摇头,也只能埋头继续吃饭。
  
  虽然还在吃饭,但是大家的心情已经坏了,本来就难吃的马肉,此刻更是味同嚼蜡。
  
  有谋克之主,笑着说起完颜拔离速和他手下的做派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不住地嘲讽。
  
  甚至有人学着拔离速那背手走路的模样,十分滑稽。
  
  笑着笑着,再看向自己嚼的马肉,笑的最开心的那个鞑子,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似乎拔离速和他的手下,也没有那么好笑,他甚至想到,假使自己这几日就战死了,是不是也会在最后时刻,后悔没有好生享受一番。
  
  生下来做人已经近四十年,前半辈子活的有多苦,自然不必多说。
  
  后来掀翻大辽虽然畅快,但是一直也没安稳下来,抢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奴隶,还没好好受用过。
  
  拔离速真的就那么好笑么.似乎他做的也没什么不对,在他手下,比在银术可手下要好!
  
  作为银术可麾下,肯定没有大宗或者皇室血亲,都是小部族出身的居多,甚而还有纳海这般的杂种。
  
  大家以前是靠着银术可在宗翰面前的地位,才勉强能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完颜子弟相当。
  
  要是银术可经历了这几次,被打的破胆,从此之后都不得宗翰重用,大家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真到了那一步,下场大家都能想到,无非是只有打的仗苦,分的战利品少,还只能干瞪眼。
  
  多说一句话,就有可能被打,甚至被打杀。
  
  谁说女真人粗蛮,自家人之间就不会耍心眼的……
  
  从那气味刺鼻的大帐走出屋外,银术可肯定不知道麾下军将居然已经有了点小心思,他很多时候也会思考问题,不过都是向上思考的。
  
  揣摩宗翰他们的意思,银术可还有点兴趣,对下他完全不会在意。
  
  这几年的路,对银术可来说,是有些忐忑了。
  
  好像女真人的气运,到了他这里,就算是耗尽了。
  
  一件接一件的倒霉事,源源不断砸到自己头上。
  
  手下对他这位将主原来无条件的信任已经微微有些动摇,宗翰对自己的信任,好像也不在了。
  
  他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
  
  抬头看去,天色已经就要黑了下来,铅灰色的乌云低垂。低低的似乎要压着了地面。乌云之后就是西坠的日头,晦暗无光,有气无力。
  
  一如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郁,他觉得自己运气足够好,也足够坏。
  
  能获得皇帝的信任,能击溃最后的辽军,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这贼老天,就没想让自己好过。
  
  银术可刚要回去,突然眼珠瞪得溜圆,猛地拔出兵刃,牙齿咬出瘆人的声响。
  
  “敌袭!”
  
  “有敌袭!”
  
  亲卫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突然大地都震颤起来。
  
  轻骑狂奔而来的贺兰山兵团,微微一顿,然后那些辅军一个个忙碌起来。
  
  从驮马背上,给自家伺候的主力兵披挂上重甲,给他们的马匹的重要部位,也都裹上皮甲!
  
  轻骑顿时变成重骑,然后挥舞着马槊,纵马扑营。
  
  韩世忠一马当先,他身后,辅军和主力分层次地断开。
  
  两千八百精锐重骑,开始扑营,辅军只是在后面缓缓展开。
  
  两者之间,距离越来越大,出现一大片空白区域。
  
  主力重骑似箭头,辅军却摆了雁翎阵,十分别扭。
  
  这是极端自信的打法,自信主力能撞烂敌人,辅军从后面收拾残局即可。
  
  临近之后,韩世忠直接俯下身子,几乎趴到了马背上,双手握着马槊,从一群亲兵的护卫中,突然跃马,猛地朝下刺穿了面前的女真鞑子。
  
  亲自巡营的银术可,已经足够谨慎,穿着甲胄。
  
  但是他打死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支重骑来扑营。
  
  人就是再强壮,又怎么能够以血肉之躯,对抗重骑冲击呢。
  
  第一次照面的冲刺,女真西路军中,排名第二的悍将银术可,就被韩世忠刺穿。
  
  战场,就是这么无情,不会因为你过往的战绩而对你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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