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解决有问题的人! (第1/2页)
五日后。
十四支装备精良的百人骑兵队又一次踏上了并北草原。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带去的是一张张草原人能看懂的归化令,同时队伍中还配备了精通胡语的向导。
经过四天的商议,张显戏忠两人最终定下了规划放牧令的详细,而后又用了一日书写胡文跟汉文文书。
今天正式在强阴周边开始实行归化令。
以强阴作为大营,虑虒骑营的单纯威慑范围可覆盖方圆两百里,经济影响范围还能更大。
至于说强阴县令愿不愿意让度辽营还有骑营驻守。
这个就由不得他了。
使匈奴中郎将,护匈奴校尉府让张显能够名正言顺在强阴驻军。
而驻军后的军事力量自然而然的就能让强阴县令乖乖听话。
开什么玩笑,一年几百石的俸禄你玩什么命?
是我张显给你开出的一年五万卖命钱不香吗?
还是我护匈奴校尉府的力量不能给你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好好的享受生活,负重前行这种事让我们来就行。
总之在张显一通感人肺腑的教化下,本就是因为没有靠山才会沦落此地的强阴县令自然是没了大多的意见。
强阴本就是一座边城,甚至连汉人都没有几个,多是一些胡人盘踞,如今能攀上一个靠山,强阴县令自然也是想通了。
通往马邑的路上一行车马慢慢悠悠。
当前的一黑一白两色神俊战马显得有些夺目,天空上,还有一羽微金色的羽翼划过天空。
张显踏上了归途,连同的还有赵云,以及骑营的重伤员。
这次的归途注定快不起来。
虑虒骑营的骑卒多是来自雁门,定襄两郡,而他们走的路也是两郡连通的路。
每过一处,张显都要拿出募兵文书认真端详一番。
官道旁,一个名叫“柳树屯”的小村落,在风中显得格外萧瑟。
土坯房低矮,村口的老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几只寒鸟在上面聒噪,更添几分凄凉。
车队停在了村口外百米,张显端坐马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前方。
他身后车队也停了下来,几名裹着绷带的骑卒牵着几头健壮的牛与羊走出了车队。
赵云也跳下了马背。
他已经卸下了甲胄,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劲装,腰间束着麻绳。
去到车队最后,他从一排排的木牍里找到了用葛布紧紧包裹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那是一位战死在白河谷的骑营袍泽的遗体。
葛布上,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渍,像是他心中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少年将军以往的脊梁挺得笔直,但在此刻也深深的弯了下去,他背起袍泽的尸体,不过百多斤的重量此刻却是千钧重担。
那是是沉甸甸的罪责,他的脸色比身上的葛布还要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线,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与飞扬,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痛。
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也极稳。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村中一座同样低矮破旧的土屋那是阵亡士卒柳二的家。
终于,他走到了那扇紧闭的、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前。
他没有立刻敲门,而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过喉咙。
然后,他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屈下了膝盖。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坚硬的土地上。
他放下了背负的葛布包裹,将其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般,横放在门前。
接着,他双手撑地,额头深深埋下,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
“甲虒军,骑营赵云……前来请罪!”
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传入了屋内,也传入了周围悄然围拢过来的村民耳中。
“柳二兄弟……随我出征……战死沙场……皆因我冒进轻敌,指挥有失……”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哽咽,肩膀微微耸动。
“赵云……愧对柳二兄弟!愧对……列位叔伯婶娘!”
屋内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猛地推开房门,看到门口那葛布包裹的形状,又看到跪伏在地、额头沾满泥土的少年将军,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旁边一个同样满脸悲戚、抱着个懵懂幼童的年轻妇人连忙扶住她,自己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老妇人瘫坐在地,拍打着地面,哭得肝肠寸断。
“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年轻妇人抱着孩子,泣不成声,幼童被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在寒风中回荡,像刀子一样剐着赵云的心。
他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他觉得自己背上那无形的罪责,此刻沉重得几乎要将他压垮。
张显默默地看着,没有上前,这是赵云必须独自承受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是天下大行之道,但真就该是如此吗?
张显也不知道,征战者皆是脑袋系在了裤腰带上,是个卖命的活计,他们入了行伍就该是猜到自己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攻城拔寨,破阵杀敌,没有哪一样是不会死人的。
这些他清楚。
但起码,在享受了兵卒用命换来的胜利果实后,他家人的那份痛也该分担一些吧。
或许这会很麻烦,会很是负担,但!
会值得的!人们不会忘记他们这些用命去战斗的战士!
张显也不会忘记他们!
所以他希望,赵云同样也不要忘记!
过了许久,哭声稍歇,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赵云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柳二兄弟是为护我虑虒军、护我并州而死,他是英雄!护匈奴校尉府,感念其忠勇,特发抚恤!”
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后面。
裹着绷带的骑卒牵着一头健牛和三只肥硕的羊上前。
“这是柳二兄弟的抚恤,牛一头,羊三只,另外,护匈奴校尉府会按月拨付钱粮布匹,直至柳二兄弟之子成年保其母子衣食无忧!”
赵云抬起头,额头上沾着泥土和草屑,但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悲痛欲绝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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