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风起兮(大女儿也可爱遂加更!) (第2/2页)
总好过在这盂县,守着个冷炉子等死吧?”
李铁匠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铺子里来回踱步,布满愁容的脸上,第一次燃起了决绝的光。
“走!”他猛地停下,看向妻子:“收拾东西!带上家伙!去虑虒!”
“诶,听你的当家的。”
……
定襄郡,马岭关外二十里,残阳如血,将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染得更加凄厉。
几缕未散尽的青烟,从烧塌的房梁上袅袅升起。破碎的陶罐、打翻的磨盘、散落一地的鸡毛和干涸发黑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剧。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膻臊气。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坐在自家只剩下半堵土墙的“院子”里,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瓦罐,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几道清晰杂乱的马蹄印。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刚满三岁的孙子,都倒在了昨夜那伙呼啸而至的鲜卑游骑的马刀之下,这瓦罐里,是她仅存的一点混着泥土的粟粒。
不远处,几个同样劫后余生的村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废墟中翻捡着,试图找出点还能用的家什。
一个汉子找到半袋被踩踏过的麦子,刚想捡起,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脏手死死抓住。
“我的!这是我家的!”另一个村民嘶哑地吼道,眼中是饿狼般的绿光。
“放屁!这明明是从我家灶台下扒拉出来的!”汉子毫不示弱。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翻滚在灰烬里,为了那半袋沾满泥灰的麦子,像野兽般撕咬着。
周围麻木的人群,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几个穿着破旧皮甲、面带菜色的郡兵,懒洋洋地靠在村口唯一还算完整的土墙下,冷眼看着这一切。
为首的队率嚼着一根草茎,啐了一口:“妈的,晦气!又白跑一趟!毛都没捞到一根!”
“队头,咱……咱就这么回去?”一个年轻郡兵看着村里惨状,有些不忍。
“不回去还能咋地?”队率斜了他一眼。
“追?往哪追?那些胡骑两条腿的马,咱是四条腿的人?追上去送死?定襄城里的官老爷们都不急,咱们这些小卒子急个屁!上报过了,就算交差!走吧!”
他烦躁地挥挥手,带着几个同样无精打采的郡兵,踢踢踏踏地离开了这片人间地狱般的村庄。
老妪依旧抱着瓦罐,望着郡兵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地上那通往北方草原的马蹄印,浑浊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滴在怀里的瓦罐上。
……
晋阳城,刺史府邸。
新任并州刺史丁原,一身常服,眉头紧锁,看着案几上几份来自不同郡县的急报。
定襄郡报:鲜卑百骑破关,掠马岭关外三村,死伤数百,焚屋掠畜而去。
原平县令报:春旱,民多困顿,有流民欲往太原虑虒,请刺史府严令禁止流徙,以防生乱。
盂县郡守报:境内流言四起,皆言虑虒张显如何仁政,恐民心浮动……
广武:.
卤城:.
剧阳:.
阳曲:.
一份份的县报基本都有说虑虒以及张显。
“张显……虑虒……”丁原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个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案头。
杀胡立威,开府募兵,兴修水利,开垦荒田,还引得四方流民蜂拥而至!其势已成!
他想起自己那个勇冠三军却桀骜不驯的义子吕布。
吕布从虑虒回来后,言语间对那张显推崇备至,连带着对那黄忠、赵云也赞不绝口,甚至开始钻研起什么戟法来!
这让丁原心中警铃大作。
张显的护匈奴中郎将,秩比两千石,论职权,专管并州边郡胡务,理论上甚至能节制调动并州边军!这如同在他丁原的卧榻之旁,放了一头日益强壮的老虎!
“丁使君,”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坐在下首的晋阳郡守王泽。
他年约四旬,面皮白净,三缕长髯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却如同深潭,透着世家大族特有的矜持与算计。
“这张显,羽翼渐丰啊,您看这流民,这民心……长此以往,恐非并州之福。”
丁原抬眼看向王泽,没说话。
王泽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此人虽有些许微功,然行事操切,不尊礼法,更兼擅开边衅,恐引胡人大举报复,祸及并州安宁。
且其以利诱民,行商贾之事,非士人正道,如今更引得四方流民蚁附,冲击州郡秩序,实乃大患!”
他顿了顿,放下茶盏,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依下官愚见,使君当早作绸缪,或可上表朝廷,言其收买人心擅扩军备,图谋不轨?亦或……”
他眼中寒光一闪:“北地胡情复杂,若有些许‘流窜’的强悍胡骑,‘意外’袭扰了虑虒商道乃至屯田之所,使其疲于奔命,损兵折将,锐气自消。
届时,使君再以刺史之尊出面‘调停’,或‘助剿’,则虑虒之势,可缓矣。”
丁原沉默着。
王泽的话,将他当枪使的意思太过明显。
张显的崛起,确实威胁到了他的权威。
但亲眼见过其勇武,他可不想得罪过深。
“王郡守此言……”丁原缓缓开口,语气深沉:“虑虒张显,乃朝廷钦封使匈奴中郎将,专责北疆防务。
其招募流民,开垦荒田,亦是为国储粮,稳固边陲,虽有操切之处,然其心可悯。至于胡骑之事……”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泽:“边郡防务,乃本官与张中郎将共同之责!若有胡骑敢于犯境,无论虑虒还是晋阳,本官必亲率大军,犁庭扫穴,绝不姑息!”
“就不劳王!郡守!费心了。”
王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拱手道:“使君高义,心系大局,是下官思虑不周了。”心中却是暗骂。
丁原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案头另一份来自虑虒的例行公文。
上面除了汇报农事、矿务,末尾一句平淡无奇:“虑虒新募之卒,操演粗成。为御胡骑,巡边护民。”
丁原的手指在那“巡边护民”四个字上重重划过,眼神复杂,张显此举,是表明姿态?还是……其兵锋,已不满足于虑虒一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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