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伊恩老爷的人间体 (第2/2页)
　　
　　他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
　　
　　“呃……伙计们？”海王亚瑟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丝尴尬和急切。他晃了晃手里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传呼机。
　　
　　“我可能……得先离开一下。”
　　
　　海王亚瑟手中的传呼机屏幕正闪烁着红色的波纹信号。
　　
　　克拉克转过头，关切地问道：“是亚特兰蒂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吗？需要帮忙吗？”
　　
　　他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哪个海底王国发动了叛乱，或者某种远古海怪苏醒了。然而，海王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克拉克，我的朋友，你能举起大陆板块，能推动星球，能眼睛发射激光……但你阻止不了人类一刻不停地往我的家里倒垃圾。”他摇了摇头，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力感，“是的，你能做到很多事情，但你阻止不了人类污染海洋。”
　　
　　克拉克瞬间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
　　
　　作为超级英雄，他能解决无数惊天动地的危机，但对于这种缓慢而持续的、源自人类文明自身对生存环境的“毒害”，他确实感到一阵深切的无力。
　　
　　他的超级感官早已告诉他海洋正在承受着什么，但那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性问题，绝非一拳又一拳就能解决。
　　
　　氪星的毁灭又何尝不是源自于这种文明发展衍生出的劣根呢。
　　
　　“是……核污染水的原因？”
　　
　　克拉克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确认般的沉重。
　　
　　海王沉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我弟弟奥姆刚用加密频道联系我……他说他的腿，可能因为那些该死的辐射水，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异’。他求我赶紧回去带他上陆地来看看医生或者生物学家。”
　　
　　“哦，说到这个，对了，你们说……他这种情况，我是应该给他挂‘兽医’的号，还是直接带他去‘水族馆’里找专家教授看一看？”海王亚瑟挠了挠头，看向在场的几位陆地代表，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困惑。
　　
　　“……”
　　
　　“……”
　　
　　“……”
　　
　　海王总是会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语出惊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戴安娜忍不住别过头，肩膀微微抖动；克拉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蝙蝠侠那下巴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一瞬。
　　
　　“他可以先来我这里。”蝙蝠侠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蝙蝠洞有最先进的医疗扫描设备，可以分析他的……变异情况。”
　　
　　“不了！谢谢！真的不用了！”海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拒绝。他宁愿接受自己的弟弟长出二十多条荧光尾巴，也不敢把他送进蝙蝠侠那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人切片研究的“医疗室”当中。
　　
　　那不就真成世子之争了么！
　　
　　“说实话，我宁愿相信伊恩的锦郎妙计。”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腰间的皮套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某种彩色鱼鳞和发光海草编织成的、鼓鼓囊囊的小袋子，上面还用歪歪扭扭的陆地文字绣着“锦郎妙计”四个字。
　　
　　看起来，海王好似刚才就和伊恩沟通过这个海洋污染的问题。
　　
　　众人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锦囊，又看了看囚笼里吐泡泡吐得不亦乐乎的伊恩，突然全都是怀疑起海王是不是真的是一条鱼。
　　
　　“那祝你们亚特兰蒂斯好运。”蝙蝠侠似乎也不打算强求，只是干巴巴地给了一句祝福。毕竟，让伊恩的“妙计”去对付人类造成的污染，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以毒攻毒了。他敢打赌事情要是办成亚特兰蒂斯肯定不会再是一个主权文明。
　　
　　多多少少要掺杂一点，最近在哥谭很流行的说法——伊恩病毒。
　　
　　对此。
　　
　　毫无察觉的海王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从下水道里召唤水流。这时，海后湄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到了蝙蝠侠面前。
　　
　　她美丽而又让人感觉比印度人还不爱独立厕所的脸庞上写满了忧虑。
　　
　　“布鲁斯，我知道你不轻易插手政治……但能否请你，动用你在陆地上的影响力……至少呼吁一下？现在不仅仅是污染的问题了……”
　　
　　海后湄拉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海洋的痛苦正在加剧，某种……沉睡在最深海沟里的、古老而可怕的东西，似乎正在被这种污染……唤醒。”
　　
　　她看向蝙蝠侠，语气恳切。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就在此时，一个略带沙哑和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或许……我不该发表看法。”
　　
　　一直沉默的不义超人忽然举起了手，像是课堂上提问的学生，很显然，话是那么说，他的表现意味着他并没有忍住教导欲。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寒的冷酷。
　　
　　“给你们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建议，动员你们的力量，找到并切掉所有主要的海底光缆，断掉所有海上能源通道和运输航线。”
　　
　　“一旦陆地上的人们失去了全球网络、失去了即时通讯、失去了稳定的能源供应和跨洋贸易……人类百分之九十的‘工业文明’会瞬间瘫痪。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和资源去争论、去扯皮、去往海底倾倒那些他们自己都不敢处理的污染物。”
　　
　　不义超人顿了顿，看着众人骤变的脸色，继续道；“生存会成为人类唯一的目标，为了生存，生命自己就会找到……新的出路。”
　　
　　他这一招不可谓不够狠。
　　
　　话音落下，整个废墟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来自平行宇宙的超人。
　　
　　大家都意识到了不义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的区别。
　　
　　这就是铁腕统治者的思维模式——高效、直接、不计后果，为了“解决”问题，不惜先摧毁产生问题的整个系统。
　　
　　蝙蝠侠的白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彻底剖析。克拉克的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而神奇女侠和海后，则感受到了某种源自古老记忆中的、对绝对强权与冷酷的警惕。
　　
　　不义超人迎着他们的目光，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仿佛刚才只是提议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的事情而已。
　　
　　“只是一个建议。”
　　
　　他轻声补充道，然后再次低下头，恢复了那副“与我无关”的沉默姿态，仿佛刚才那个抛出惊世骇俗方案的是另一个人。
　　
　　与此同时。
　　
　　伊恩和黑亚当还在吐泡泡。
　　
　　主要是因为伊恩的意识入侵，给他自己和黑亚当都带去了不小的负担，不只是经验值获取，伊恩和黑亚当两个人都没料到会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
　　
　　事情的发展还很正常。
　　
　　伊恩的意识如同一条滑溜的游鱼，在黑亚当浩瀚而狂暴的记忆之海中肆意穿梭。他掠过古老的坎达克神庙，见证沙赞之力的赐予。他感受过弑亲的痛楚与千年的囚禁，也体会着现代社会对黑亚当的冲击与他本人对复仇的渴望。
　　
　　最终，伊恩被一股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力量所吸引，不断下潜，直至沉入那意识的最底层。那里不再是具体的记忆片段，而是一片混沌的、被外来意志污染的精神领域。突然，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
　　
　　伊恩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猛地拽了进去！再次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并非漂浮在精神空间，而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了一条街道上。
　　
　　街道两旁是典型的日式建筑，木质招牌上写着看不懂的假名，穿着各式服装的行人熙熙攘攘，叽里呱啦的日语对话充斥耳边。
　　
　　空气中弥漫着章鱼烧和汽油混合的味道。
　　
　　“怎么回事？”
　　
　　伊恩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过去的回响？记忆碎片构成的幻境？还是那股外宇宙力量制造的残影蛊惑？”他没想到，在黑亚当这个古代糙汉的意识深处，竟然藏着如此……充满生活气息且看似正常的场景。这和他预想的邪恶巢穴、黑暗神殿完全不同。
　　
　　就在伊恩警惕地打量四周，试图找出这个幻境破绽时，一个看起来七八岁、抱着一个巨大怪蛋的小男孩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
　　
　　对方仰起头，用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看着他，开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的日语。
　　
　　“大哥哥，你还是处男吧？”
　　
　　要不怎么说日语让人讨厌呢。
　　
　　“？？？？？”
　　
　　伊恩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比自己小的小孩干沉默的时候。即使以他千奇百怪的经历，也被这直击灵魂的拷问给震得愣了一下。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谁家小孩这么没礼貌？信不信我送你八百套试卷？”这番威胁对日本小孩来说没什么伟力。
　　
　　那小孩似乎没料到会被凶，缩了缩脖子，但抱着蛋的手更紧了，他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小心翼翼地说：“我……我给钱！我的这颗蛋需要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的尿液才能孵化！求求你了，大哥哥！”
　　
　　他的这番话不像是正常人说的出来的话。
　　
　　“你看我像缺你这几个钢镚的人吗？还有，小屁孩，我告诉你，虽然我有超级膀胱容量惊人，但我早就过了玩屎尿屁的年龄了！这种低级收集任务别来找我！”伊恩翻了个白眼，他毕竟已经快要十五岁了。
　　
　　正是注意个人形象的年龄。
　　
　　当然。
　　
　　善良的家庭教育让伊恩也有善良的本质。
　　
　　“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找个孤儿院，挖他们的下水道，指不定能让你挖到大奖，三分糖的精品童子尿如果没有超级膀胱的辅佐，在市面上可不好找。”伊恩给出了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小孩没听懂但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主要伊恩那理所当然，大义凛然的气度，就让小孩哥感觉到了信服，不明觉厉，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奇怪的大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小孩哥离开了。
　　
　　挥一挥衣袖。
　　
　　向孤儿院开始了进发。
　　
　　“这到底是个什么宇宙？有真新镇的那种？”伊恩看着小孩跑远的背影，一时之间，也难以评判出对方想要孵化怪蛋的行为背后是哪个诡异的世界观。他继续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观察着这个看似正常却处处透着一丝不协调的世界。
　　
　　行人、车辆、店铺……一切都栩栩如生，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一层薄纱笼罩着一切。
　　
　　不知不觉，伊恩走到了城市中央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广场中央那尊最为高大的雕像——只一眼，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连吐槽的欲望都暂时消失了。
　　
　　那雕像巍峨耸立，材质并非普通的石头或金属，而是一种仿佛凝聚了无尽黑暗的、散发着不祥微光的特殊物质。
　　
　　雕像的造型是一个巨大的、狰狞的、充满了邪异美感的……巨人！
　　
　　它有着尖锐利爪般的手指，胸口是扭曲的彩色计时器碎片状的装饰，全身覆盖着类似生物外骨骼的尖锐凸起，面部表情扭曲而凶恶，嘴角咧开，仿佛带着对全宇宙的嘲讽与蔑视。尽管是雕像，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活物般的压迫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伊恩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造型，这气质，这扑面而来的反派BOSS感……他太熟悉了！或许是由于伊恩的注视，雕像散发出了诡异的波动。
　　
　　“嗯？”
　　
　　伊恩感觉到那雕像冰冷的、没有生命的双眼，仿佛“活”了过来，两道无形的、凝聚了极致黑暗的意志，如同实质般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在他眼前交织、勾勒出一个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巨大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暗巨人虚影！
　　
　　下一刻。
　　
　　一个低沉、威严、充满了绝对力量与黑暗意志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直接在他脑海最深处轰鸣炸响。
　　
　　“只有黑暗才能统治宇宙，而我就是黑暗的化身！新·光之国的缔造者！奥特之王贝利亚！”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伊恩的意识体眨了眨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涌起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兴奋，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奥特曼。
　　
　　果不其然。
　　
　　在这突如其来的时刻。
　　
　　他终于是看到活的奥特曼了。
　　
　　虽然是比较没牌面的贝利亚奥特曼，但是总归属于是那种比较有人气的NPC，这样的奥特曼也是肯定有机会成为伊恩老爷人间体的。
　　
　　“谁在说新·光之国？”